攝政王府。
流云軒,檀木案上的報,被蕭南晏出褶皺。
寒梟和墨刃垂手站立兩側,閉口不言。
唯有玄玥,也不顧忌這殿還有別人,坐在傅云卿的上,玉臂環著他的脖頸,指尖在他的結上輕輕挲:
“卿卿,昨日那茶樓的杏仁酪,再去買一些嘛。”
“好,好,玥玥想吃,咱必須去。”
說著,他在小巧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惹得嗔著捶打他的肩頭,兩人科打諢,毫無顧忌,全然不顧屋還有旁人。
這對冤家,自從那日在蘆葦里春風十度后,這兩個月來,黏糊得像塊麥芽糖,從晨昏定省到夜宵閑話,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膩在一,越發不可收拾。
傅云卿使出渾解數,變著法兒哄開心。
白日里牽著逛遍燕都的各個角落,從西街的糖畫攤子到東市的雜耍場子,但凡玄玥多看兩眼的玩意兒,傅云卿轉眼就變戲法似的捧到面前。
夜里兩人躲在攝政王府的后院,裹著錦被聊些邊塞野史,聊到興起時,再香攬玉一番。
傅云卿原本就沒個正經,如今更是話連篇,把個玄玥公主哄得鬼迷心竅、七葷八素,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既能耍寶取樂,生得英俊瀟灑,又有萬夫不當之勇。
更甚者,早已臣服于未來駙馬的雄風之中,再也不提回北蒼之事。
饒是蕭南晏下了逐客令,這兩人,這些日子依舊膩在攝政王府后院的聽松居里,蹭吃蹭喝。府的下人們,遠遠見了他倆都繞道走,只當這對活寶,是攝政王撿來的麻煩。
此刻,寒梟與墨刃垂眸侍立,視線死死釘在青磚里,仿佛那對親昵的男只是虛影。
“南晏,想什麼呢,這麼神?”
傅云卿這才想起了自己的好哥們蕭南晏,但見他神沉,眸晦暗難測,他叼著枚餞含糊問道,掌心不安分地了玄玥的腰。
蕭南晏抬眼掃過抬眼掃過眼前宛如連嬰兒的男,微微蹙眉:
“南昭皇謝縝,昭告天下,他尋回了失散多年的昭寧公主。”
傅云卿眼珠轉了轉:
“你懷疑是夕?”
“謝湛一聲不響地回了南昭,這才多久,南昭便冒出了個昭寧公主。據本王所知,南昭公主十五年前便被投進黑水湖,生死未卜,怎麼突然就再現人間了?”
蕭南晏指尖劃過案上的紋理,眸子微微瞇起:
“那南昭謝湛,之前對夕的份似乎很興趣,所以……本王要親自去一趟南昭。”
傅云卿驚呼:“你瘋了麼?京中局勢劍拔弩張,赫連楓盯著皇位虎視眈眈,他們盤踞赤宇峰,你這些日子忙著尋夕,始終未騰出手對付他們,難免養他們的氣侯。你這一走……”
“兵符給你。”
蕭南晏解下腰間虎符扔給傅云卿:
“憑你傅云卿的足智多謀,不輸于本王,量他也不敢輕舉妄。”
傅云卿挲著虎符上的螭紋,挑眉戲謔:
“就不怕我擁兵自立?”
“你若有這出息,也不會整日賴在本王的府里,做個騙吃騙喝的閑人了!”
傅云卿嘿嘿一笑:“還是你了解我,何時?”
“立即。”
蕭南晏起時,帶起一陣風,路過傅云卿邊時,目不斜視,薄微勾:
“本王此去,往返或有一月,這王府,便任由你們胡造了。”
傅云卿老臉難得一紅:“咱們好哥們,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嘛。”
蕭南晏冷哼一聲:“既是本王的家人,大庭廣眾之下,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哎呀,蕭南晏!我們怎麼就丟人現眼了,你是不是看著眼饞!”
還未等傅云卿說什麼,玄玥再也忍不住,一鞭子就了過去,卻是連蕭南晏的邊都未曾沾到,須臾,玄影已消失在殿門之外。
寒梟、墨刃沖著傅云卿和玄玥一抱拳,追蕭南晏而去。
玄玥將鞭子狠狠拋到地上,一臉憤憤:
“這個蕭南晏,一天到晚裝什麼裝?虧得你還總是幫他。”
傅云卿嘿嘿直樂:
“行了,我的小玥玥,你只要知道,這個世間,唯有你的男人才最重重義。那個冰塊臉,就是羨慕嫉妒恨,看我天天摟著娘,他卻孤床冷枕,沒事總去夕屋里找存在,別理他,我看啊,他純粹就是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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