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欣然是故意的。
在故意試探紀云州。
與其說在跟紀云州閑話八卦我到底會選梁浩渺還是夏既白,不如說在試探紀云州對我的態度。
不放心紀云州,始終懷疑紀云州與我還有什麼曖昧瓜葛。
可這又是何必,紀云州對的有目共睹,紀云州對我的態度同樣有目共睹,難道還不夠確定紀云州對的心意是死心塌地嗎?
或許,是因為經歷了那場綁架案的傷害過后,心態大變,原本篤定的事現在還需要不斷地佐證吧?
我手指,把涌到頭的不滿了回去,罷了……
然而下一刻,紀云州低幽的聲音響起:“沈醫生也是來檢查手腕的恢復況吧?”
紀云州沒有回答鄭欣然的問題,反而問起了一個與剛才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
“……是。”我有些意外,卻又下意識地回答。
隨后又反應過來,紀云州之所以會帶著鄭欣然出現在這里,也是來檢查鄭欣然的手腕恢復況的,也就難怪我們會到一起。
紀云州對鄭欣然還真是照顧周全,不僅一直陪著鄭欣然,事事都照顧妥當,就連今天這個檢查,也是親自陪著一起來的,難怪我剛才看到徐老師的書桌上還有另外一張檢查單。
看來這單子就是給鄭欣然準備的,這應該也是紀云州的安排吧。
可,作為那個綁架案的另外一個害者,我這個紀云州的正牌妻子,不僅沒有得到紀云州半點照顧,甚至,他連半句關心都沒有過。
甚至,就連我都習慣了這些,以至于我在聽到紀云州那句低幽的詢問時,反而有些意外。
紀云州的下一句話就更讓我意外了:“沈醫生明明手腕還有傷,梁醫生和夏醫生還這麼扯著的手腕不放,連的都考慮不到,你們真的是喜歡為著想嗎?”
我的手腕在綁架案中神經損,我卻沒等它徹底康復就急著回科室上班,這段時間又因為工作繁忙,我主上了手臺作,工作強度大,對傷勢修復確實有影響。
剛才我著急安好梁浩渺和夏既白的緒,而此刻細細,被梁浩渺和夏既白握著的手腕,確實作痛。
“抱歉月月,是我疏忽了。”
“月月,是我不好,你手腕疼嗎?”
紀云州話音落下之后,夏既白和梁浩渺都反應過來,都迅速松開我的手腕,然后忙不迭地道歉并且查看我的手腕。
我終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腕,對著都是一臉歉疚和擔憂的夏既白和梁浩渺微微搖頭:“我沒事。”
要謝紀云州,他用一句話就把我從那種為難的境地里解救出來,我終于不用苦惱了。
可這麼微小的,就連我自己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紀云州卻能注意到。
我的目卻又忍不住看向面前站著的紀云州,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
銀眼鏡下,紀云州的眸深幽,他的目落在我手腕,不復剛才的憤怒和不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擔憂和。
我原本帶著疑的心,止不住地了一下。
紀云州眼底的擔憂,是為我而起嗎?
我不由想到昨晚的形,紀云州把我堵在電梯里,抓著我的手腕,那樣認真又急切地辯解,他擔心我的安全。
心底的又多了一層,我與他目相對,心跳突然開始加速。
“云州師兄,還是你最細心,要是這麼看起來,還是你對師姐最關心。”就在此時,鄭欣然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挽了紀云州的手臂,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師兄,你是不是也要跟梁醫生和夏醫生競爭追求師姐呀?”
“什麼?”站在我邊的梁浩渺和夏既白異口同聲,并且同時向前一步,擋在了我面前,兩雙眸子都虎視眈眈盯在紀云州臉上。
鄭欣然除了那天發瘋的時候對我出了失控的獠牙,平時走的都是俏可風,最大的特點就是笑。
此刻依然是笑著看紀云州,可的笑容明顯不自然,分明是出來的,的語調也著勉強和刻意,
本來是想開玩笑的,但是這話聽著明顯生。
卻讓我剛才還在漾的心,突然就冷靜和鎮定下來。
而紀云州接下來的話讓我更加鎮靜,他原本落在我臉上那擔憂和關切的目猛然頓了一下,而后迅速收了回去。
神和語調同樣淡漠:“然然,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只是基于一個醫生和同事的份提醒一下。”
“真的嗎云州師兄,可我覺得你對師姐的關注比我都高,我都有點吃醋了。”鄭欣然開始撒了。
嗔的語氣,微嘟的瓣,一看就是在熱中的狀態。
“怎麼天天就猜這些有的沒的?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紀云州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蹙,低低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是無奈也是溫的寵溺,“走吧,不摻和別人的事了,陪你去做檢查。”
不要開玩笑。
天天就猜這些有的沒的。
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
不摻和別人的事了。
紀云州對鄭欣然的語調永遠都是溫中帶著一寵溺的無奈,這種無奈的辯駁,浸了意,一看就是把放在心尖尖上的寵。
真的好,又好甜。
我徹底清醒了,紀云州對我沒有半點擔憂和關切,如他所說,那充其量是一個醫生和同事對我的小小提醒,并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是我自作多了。
都已經被他騙過那麼多次,怎麼還會相信他的鬼話,居然會幻想他昨晚的辯解是真的,會相信他是真的擔心我的安全,會忍不住對這個傷了我心的男人再次生出期盼。
沈弦月,你又犯蠢了。
紀云州再也沒有看我一眼,徑直帶著鄭欣然走進了徐老師的門診室。
與我肩而過的一瞬,有意無意的,鄭欣然撞了我一下。
我人還在發愣,本毫無防備,鄭欣然這一下撞得力道不小,我哎呀一聲,斜斜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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