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剎那心臟吊到了嗓子眼。

賀夫人發現什麼了，現在是在試探？

嗓音都有些變了，“我最近都忙著機構上課，爺的事……我都不知。”

“你現在回家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宋知蘊指尖掐得泛白。

難不賀夫人真的發現什麼蛛馬跡了？

就算今天賀宴禮在公園包了場，但天化日之下，兩人一起游船，膽子還是太大了。

難保不會有賀夫人的其他眼線盯著他們。

滿臉蒼白踏進賀家，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

賀夫人在客廳里喝茶，看見后，立刻放下茶盞，再把電話里的那個問題問了一遍，“蘊蘊，你是真不知道宴禮外頭人是誰？”

呼吸跳一拍，面上卻還竭力維持平靜。

賀夫人前半生叱咤生意場，一點細微表都逃不過的火眼金睛，萬一是故意詐的，不能就這麼輕易餡兒。

“賀阿姨，爺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私事告訴我的。”

這話是事實，賀宴禮向來心思和城府極深，就算跟了他三年，卻至今都不知道他心里裝的、想的究竟是什麼。

他這人很有主見，當初干的好好的檢察忽然就撂手辭職了，氣得賀正差點上家法，但賀宴禮說不干就是不干，毅然決然又投到了商界，好在他在商界同樣也是天縱奇才，沃頓集團在他的接手下，一年比一年好。

只是賀正這些年一直可惜，賀宴禮沒走他鋪好的路。

如果走那條路，賀家在雁城的權勢或許能再巔峰幾十年。

賀夫人審視了好會兒，終于收回視線，“算了，問你也沒用。現在就連我這個做媽的有時候也猜不他的想法。”

宋知蘊稍稍松了口氣。

“今晚李太太忽然打電話給我，說下午在集團門口，看見了個和宴禮舉止親昵的人，過去問是誰，結果宴禮說是助理。”

賀夫人懷疑瞇起了眼，“但據我所知，宴禮邊從來沒有過助理。”

“那就只能是人了。”

宋知蘊無意識指尖絞。

李太太那個大果然藏不住任何事。

幸好那會兒及時把自己藏在賀宴禮后，不然真被看見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賀夫人嘆口氣，“宴禮好歹現在在和紀家相親，雖然紀小姐目前也沒有很合我的心意……但要是傳出去他除開紀小姐之外，還同時和其他人不清不楚，以后還有哪家小姐愿意和他往來。”

宋知蘊品出一不對勁。

賀夫人好像忽然不是很滿意紀云蕊了。

這是為什麼呢，明明之前對這兩人的婚事還是很看好的。

賀夫人拉起手，“我讓保姆廚房熬了一鍋山湯，你正好給你哥帶過去，順便幫阿姨看看，他屋子里養著的人到底是誰。”

宋知蘊腦海里嗡嗡兩聲。

讓去變相監視賀宴禮？

下意識拒絕，說自己晚上機構還有事。

但賀夫人拉手的舉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知蘊，你是賀阿姨親自看大的孩兒，你去看著宴禮，我最放心。難道這點忙你都不愿意幫阿姨了嗎？”

咬，“他……太兇。”

賀夫人出慈的笑，“傻丫頭，他要是兇你，你告訴賀阿姨，賀阿姨給你撐腰做主！”

……

宋知蘊慢吞吞提著一盅湯到了賀宴禮的私人公寓。

他沒換住址，還是1502室。

這扇門，曾來過無數次。

曾經還有他家的指紋碼，但估計上回搬走后，賀宴禮就直接刪除了。

他這樣的子，肯定不會拖泥帶水。

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正在絞盡腦想著該怎麼和賀宴禮合理解釋的時候，門開了，卻是一張漂亮的臉，著明顯的不善，“你來干什麼？”

宋知蘊沒想到給開門的人竟然是紀云蕊！

搖曳燈下，紀云蕊還穿著一條火辣的連，材前凸后翹，很難不讓人聯想在公寓的上一秒里，他們發生了什麼。

“怎麼是你？你過來干嘛？”

賀宴禮向來是個私生活極為干凈分明的男人。

工作多年以來，他邊從未有過書、助理，就連半夜送急文件的也全是男書，宋知蘊從沒見過一名異到他家里。

他能準許紀云蕊這樣骨的進自己的私人營地，想必已經把看作未來妻子。

面對紀云蕊的發問，宋知蘊不卑不解釋，“家里熬了湯，賀夫人讓我過來送給爺補補子。”

紀云蕊從上到下飛快瞥了一眼，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宴禮哥的才不需要補呢。再說了，賀家沒其他傭人了，就讓你半夜送過來？我看是你這個傭半夜對宴禮哥有所企圖吧！”

宋知蘊撰湯，現在對賀宴禮有個屁企圖，要不是賀夫人來，不可能踏足這里。

“紀小姐，我真沒別的意思。”

“反正趕走，這里不需要你！”紀云蕊推一把，這時候，里頭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誰在門口？”

紀云蕊輕哼一聲，“你家小仆來了，說來給你送湯！”

賀宴禮穿著一套深灰的蠶睡，量修長拔，眉眼又漫不經心。

“放里面吧。”

他對宋知蘊態度很冷淡，紀云蕊火氣才沒之前那麼大了，勉強讓宋知蘊進了屋。

宋知蘊環顧四周，上次有些來不及帶走的小玩意，都已消失得一干二凈。

整個公寓又恢復了三年前的空和極簡。

剛把湯放在餐桌想走，紀云蕊就使喚，“既然來了，那正好，把廚房那箱我帶過來的櫻桃洗了送過來，記住，洗干凈點！”

紀云蕊儼然一副主人模樣。

宋知蘊洗完櫻桃，端到客廳。

紀云蕊拾起櫻桃往男人里喂，聲音又立馬溫，“宴禮哥，這櫻桃是我托人專門從國外空運來的，你快嘗嘗甜不甜。”

賀宴禮正在目不斜視的辦公，“你放一邊，一會兒我自己會吃。”

紀云蕊看向宋知蘊，“你還干站著干什麼，沒看見公寓地上有灰嗎，為仆，眼里一點兒活都沒有，也不知道賀家怎麼用你到現在的！”

紀云蕊還不知道賀家對宋知蘊的特別，以為就是一單純仆，半夜來勾引賀宴禮的。

宋知蘊咬咬牙，“紀小姐，我只是來送湯的，送完我就走了。”

“你作為仆給主人家干活不是天經地義？”紀云蕊瞪大眼睛，又委屈看向賀宴禮，“宴禮哥，你家小仆脾氣好大，都不服我！”

賀宴禮似乎這才發覺宋知蘊還在。

他一抬眼，宋知蘊目無形與他對視了下，又倉皇移開。

燈下，他鼻眉骨格外優越矜貴，“不用拖了，回去吧。”

紀云蕊沒料到賀宴禮竟然會幫宋知蘊說話，當場跺腳：“宴禮哥！”

賀宴禮瞥，“你要是自己想拖，也行。”

紀云蕊頓時僵住，不說話了。

宋知蘊早已如站針氈，立馬扭頭走人。

“我讓陳暉送你。”

“不用麻煩陳書，我自己打車回就行。”

……

剛出門，賀夫人電話打來了，問公寓里面的人到底是誰。

宋知蘊平息了下心中的酸，眼前卻又浮起一層淡淡的霧氣。

“宴禮哥的邊不是別人，是紀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