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珩不放心江言一個人去,在江言走后,他打電話通知阿寧帶兩個人暗中跟著江言,以免江灝對江言不利。
江越雙手抱面無緒地看著李慕珩,等李慕珩打完電話準備離開時,他才開口:“坐下來聊聊?”
李慕珩淡淡地看了江越一眼,“聊什麼?”
江越繞過沙發坐到李慕珩對面,傾把茶幾上的槍撿起來,開彈膛,將沒有裝子彈的彈膛呈現給李慕珩,似笑非笑地說:“聊聊你的目的是借江言和我的力除掉江灝,還是想真的彌補江言和林嵐。”
彈膛里沒有子彈,這讓李慕珩到很意外。
“江司令是個明白人。”他沉默了一瞬,忽而淡然笑道:“至于我的目的……可能我跟江司令一樣,就是單純的想讓自己過的心安理得一些。”
“為了你的心安理得,所以你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讓江灝把目標放在江言和我上,你一舉兩得,既替李家報了仇,又了卻了‘老板’這個心頭大患?”江越逐漸了然,“我心里一直納悶,林嵐那天在記者會現場也沒說什麼威脅到你的話,你怎麼就跟去見江言了,后面還真表現出一副沒江言打的樣子,召開記者會宣布退讓份。原來是以退為進,拉江言來做你的擋箭牌呢。”
掂了掂手里的槍,江越饒有深意地說:“如果江言知道你的目的,估計這把槍的彈膛就不會是空的了。”
李慕珩微微瞇起眼睛,漆黑的眸子里著深沉冷厲的,他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語氣平靜地道:“以你南城軍區總司令的權位,你親手書一封舉報信,讓上面的人調查江灝實在輕而易舉。之所以遲遲不行,不也是為了找一個擔下一切責任的人,免得落下大義滅清的‘譽‘?”
目的被拆穿,江越不急不惱,反而更加淡定,“說來說去,我們都是一類人。”
李慕珩笑:“不,我跟你不同。你只想讓江灝和杜蕓為他們二十幾年對你母親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而我想要的比較多,除了討回李家的債,我還想化解小言與我母親之間的仇恨,包括林嵐……”提到林嵐,李慕珩臉上笑容逐漸收起,看江越的眼神愈發的寒冽,“江越,林嵐不是藍音,也永遠不了藍音,我更不可能讓為藍音。不管你接近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你應該先考慮自的份,別把牽連到你們場那些爾虞我詐中去。當然,我也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他很篤定。
江越冷笑,“人與人之間的利益勝負你能運籌帷幄,但人的心可比謀詭計更難算。三年前林嵐之所以會被杜蕓上絕路,不正是因你的自負導致嗎?林嵐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家,而我能給一個家,讓和小箬過最安穩的日子。反觀你,你給的除了無盡的痛苦和煎熬外,又能給什麼?”
江越語帶問,凜然氣勢令人生畏。慢慢站起,江越淡淡道:“我尊重林嵐的選擇,但不代表我不會爭取。”
言罷,江越邁步離開。
李慕珩凝視著江越離開的背影,眼中緒不明。許久,他才慢條斯理地站起,理了理上有些褶痕的西裝,邁步離開別墅。
林嵐等沈正和江越的電話從周六等到周天,周天下午,小箬纏著要出去玩,林嵐怎麼哄都哄不聽。無奈之下,只好開車帶小箬去兒游樂中心玩了兩個小時。
回家途中,林嵐接到方蕾打來的電話,約晚上一起吃個飯。到方蕾約好的西餐廳剛好六點,遠遠就看見方蕾在向自己招手。
“方蕾,好久不見。”林嵐牽著小箬坐在方蕾對面,燦笑著看著方蕾。
方蕾雙手捧著下,眼里帶著埋怨,“你也知道好久沒見了啊。”忽覺鼻子一算,緒刺激著淚腺分泌著淚水,方蕾用力干了眼淚,咧笑道:“你這家伙,活著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傷心了那麼久。林嵐,我真想揍你一頓!”
林嵐正想說抱歉,小箬忙把抱著媽媽的胳膊,警惕地盯著方蕾,鼓著腮幫子道:“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林嵐拍了拍小箬的手,“這是媽媽的好朋友。”迎著方蕾錯愕的目,笑道:“這是我兒小箬。”
方蕾驚訝道:“你兒這麼大了?”三年不見,這長得也忒快了些。
“嗯。”
“幾歲?”
“我三歲了。”小箬拉著臉一本正經地對方蕾說。
方蕾并不是特別喜歡小孩,但小箬氣鼓鼓的樣子看著就像棉花糖一樣,給人一種萌萌的覺,忍不住出手了小箬嘟嘟的臉蛋,眼里的喜都要溢出水來,“小箬,你長得好可。”
小箬甩給方蕾一個側臉,一副地球人都知道的表。
方蕾以為小箬不是很待見自己,就不再逗,而是與林嵐噓寒問暖了一陣,所問的都是林嵐這些年怎麼過的,經歷了什麼,三年前又發生了什麼……
這些問題林嵐給季呈延回答過一次,給父母解答過一次,如今又給方蕾解答了一次。許是說的次數多了,自己經歷的那些仿佛了別人的故事,說起來只覺得無關痛。
靜靜地聽林嵐講述完,方蕾猛地出手握住林嵐攪咖啡勺的手,目殷切,“林嵐,那些都過去了,我們以后還會有更好的生活。”
林嵐勾起了角,一臉的云淡風輕,“是啊,人活著嘛,總得向前看。不過我心態比較好,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反手握在方蕾的手上,“雖然這三年沒有與你們見面,但一直在關注著你和呈延,看你跟呈延兩個人出雙對,相互扶持,我真替你們到高興。”
“林嵐……”方蕾勉強笑笑,“我們不說這個,說點其它的吧。”
林嵐點頭,兩人又聊了點其它的,但凡是與季呈延相關的話題,方蕾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慢慢地,林嵐才意識到方蕾與季呈延之間的應該是出現了問題,但方蕾不刻意挑明,也不過多追問。
見面結束后,林嵐與方蕾開車各自回了家。
林嵐是第二天上午才收到與江灝有關的新聞報道,彼時剛將小箬送到兒園,在經過兒園保安亭時,聽到保安與一名家長在議論江灝,才得知江灝因為涉嫌濫用職權、違規作被暫停市長職權,最高檢已經派檢察協助警方對江灝進行更深的調查。
林嵐停下腳步,遲疑了片刻,走過去問那名保安:“你們說的這些,都是從哪里聽來的呢?”
經常接送小孩,保安認得,也就沒拐彎抹角,“打開手機直接在瀏覽上搜,你一看就知道了。”
林嵐莞爾,“謝謝。”
回到車里用手機搜索江灝的名字,果不其然在網上看到大量江灝賄、濫用職權的文章,隨便點開一條仔細閱讀,恰好是市中心廣場建設項目的幕后真相,文章容寫的很詳盡,時間地點參與人和過程都寫的一清二楚。
手機突然震,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一看來電顯示沈正,才輕輕松了口氣。撿起手機屏幕接聽,電話里傳來沈正渾厚的嗓音:“林嵐,我有個好消息,你想聽嗎?”
林嵐猜到沈正要說什麼,但聽對方語氣雀躍,便故作好奇地問:“沈警要告訴我什麼好消息?”
“陳桂東的銀行賬單已經出來了,杜蕓在三年前確實給他匯過50萬。”
林嵐按捺住心里的激,“這是否就可以證明,三年前陳桂東綁架我是杜蕓指使?”
“單靠銀行賬單并不能完全證明,所以需要你出面作證,證明你與杜蕓和江容清之間有過節,我們需要杜蕓的作案機。”沈正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你要是有證據就更好了。”
“我可以作證,我也有證人,關于證據……”林嵐沉思片刻,“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的證人是羅亞和林風,還有李慕珩,前面兩個人能肯定會出面幫自己,至于李慕珩……林嵐不敢抱有太大的期。
沈正也不過多強求,他說:“這樣吧,你先去聯系你的證人,等我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打電話通知你。”
“好。”
結束通話,林嵐仰靠在厚實的椅背上,隔著擋風玻璃看著兒園門口,心里反復問一個問題,陳桂東翻供這件事到底是江越和江言在籌劃,還是李慕珩。
陳桂東獄時的口供保存在李慕珩的電腦里,而也曾跟李慕珩聊過三年前案發現場的經過,論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李慕珩才是最清楚的。
但李慕珩為什麼要這麼做?
前天問江越李慕珩是否有參與,江越模棱兩可的回答令不敢猜測。雖然更傾向于李慕珩,但這個可能又很小,小到不敢深的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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