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引擎啟的聲音，林嵐抬頭看著李慕珩的車，后座的李慕珩面無表的注視著前方，沒有多看一眼。直到車輛遠去，江越的軀擋住的視線，才慢慢收回目著江越的臉。

江越緩緩蹲下，張開雙臂將林嵐和小箬都圈在懷里，“剩下的事讓他們自己去理，我們回家吧。”

林嵐摟著小箬，江越的懷抱雖然寬大，卻不到溫暖，甚至對江越到陌生。

江越對江言的計劃……真的一無所知嗎？

回家的路上，林嵐將小箬抱在大上坐著，小箬窩在林嵐懷里睡著了。許是怕吵著小箬，車廂里始終保持安靜。

一路折騰到家，已經是晚上六點。林嵐把小箬放到床上，照顧小箬睡著才退出兒房，江越還在沙發上坐著。

“今天謝謝你。”林嵐在江越對面坐下。

“不用客氣。”江越看了林嵐一會兒，堅毅的眉眼稍才顯得和了些，“保護好你和小箬，是我的責任。”

林嵐啟想要說什麼，但話到邊又不知從何說起，江越見言又止，主開口：“關于老板是江言的事……我想說事先我真的不知。”

林嵐勉強出一個笑容，眸四顧地點頭，“我相信你。”林嵐默了兩秒鐘，看向江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從一開始，你是否就已經確定，老板不會傷害小箬？”

江越皺眉，“他跟你說了？”

林嵐怔了怔，旋即苦笑了聲，“他說得不多。”

江越意識到自己出了破綻，心里有些慌，看林嵐的目帶著幾分歉意。

林嵐笑笑，“既然你早就知道老板抓走小箬只是做做樣子，為什麼不告訴我？還大半夜的陪我回老家找協議，甚至派人全城搜索小箬的位置……”林嵐恍然間想明白了什麼：“更或者，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去找過，你對我說的那些……只是為了讓我更加相信你在幫我？”

江越臉一變，很快又恢復平靜，他起繞過茶幾走到林嵐跟前坐在茶幾上，與林嵐面對面相視著，“林嵐，我很抱歉，這件事是我不對。”

“為什麼要這麼做？”林嵐歪了歪頭，瞳孔著注視著江越剛毅的臉，“就為了親眼看著我找到協議？”

江越并不瞞，“是。”蹲下，江越手握住林嵐微的雙手，“不管是我，江言，還是李慕珩，我們彼此心里都清楚，扳倒江灝唯一的方式，只有那封協議能起到關鍵，讓檢察院的人重新調查二十幾年前市中心建設項目。江言綁走小箬，一開始是為了免去你的后顧之憂，讓你沒有顧慮的獲取李慕珩信任拿到協議。得知協議不在李慕珩手中時，才將線索放在你上。”

“所以我從李家離開的那天你才主找到我，問我老板跟我易了什麼，然后順理章的幫我？你試探我是否會再幫李慕珩，只是為了確定我會不會把協議給他。”林嵐蹙著眉頭，盡量保持頭腦清晰，不讓摧毀理智，“當天晚上你陪我回老家，也是故意的？”

“林嵐……”江越低聲道，“我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林嵐心中只問這個不得已的理由，到底是有多讓他為難。

出被江越握的手，林嵐凝目認真地看著他：“你又是否知道，江言跟江灝私下有聯系，江言有可能是在幫江灝找協議？“

江越皺眉，神猶豫。

林嵐約莫明白了過來，輕輕勾了勾角，苦笑道：“你不是跟我說你恨江灝嗎？為什麼還要協助江言幫他找協議，騙我？”

“不是！”江越斷然否決，“我有我的用意，但現在不方便跟你說，以后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相信我！”

“既然如此，以后江家的事，我都不想再過問了。”林嵐笑著打斷，然后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如果你還有其它事瞞著我，就一次說出來，不要讓我一點一點的知道。我不想再跟個傻子一樣，被你們利用來利用去。”

江越慌了，他探過將林嵐一把摟懷中，下抵著的頭頂，“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

林嵐靜靜地閉上眼，“三年前，從藍救我，到你去醫院看我卻不揭穿我，都是你們提前計劃好的，就為了讓我替補藍音？”

到江越手上力度的僵，林嵐睜開眼看著他的服，“這三年里我一直在想，你當初到底是出于什麼因素才幫我。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索不再深想，因為你從未傷害過我。如今你們的目的達了，是不是就該把我踢出局，讓我像個正常人一樣，過屬于我自己的生活？”

“讓你替代藍音也并不完全是為了利用你，我也從未想過把你一直困在我們的局里。”江越清晰有力地說.

“可我不想再用以前那種方式活著了。”林嵐故意曲解江越的意思，緩慢地說：“我有生而為人應有的喜怒哀樂，我想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而不是繼續做個人差遣不得自由的傀儡。現在的我對你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把我踢出局，好嗎？”

“我沒有把你當作傀儡。”江越將林嵐扶正，看著，眼神像要看進林嵐的靈魂深，面對林嵐清冷無溫的模樣，他抬手挲著林嵐的臉頰，低聲道：“我承認從一開始接你我目的不純，那是因為在三年前，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你與李慕珩糾纏，看著你為了林風放棄自己，以為當時的你卑微而沒主見，所以才疑你為什麼能得到李慕珩和李承佑的信任。”

林嵐轉眸看著他。

江越繼續說：“直到親眼目睹你順著馬路一步一步地爬到邊上，不顧地滾下去那一刻，我起了惻之心。我想救你，讓你過著安穩的日子。這三年來，你從那個卑微溫順的林嵐，變冷靜從容的藍音，我自心底里希你能一直這樣，哪怕一輩子都不知道過去的真相。”

林嵐看著江越近在咫尺的臉，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虛睜著眼，什麼也不能表達。

江越將額頭抵在林嵐的額頭，忍又克制：“那天遇到危險，連我自己都很意外，我第一反應會是保護你。在那一刻我確定，我想可以給你和小箬一個家，做你溫暖的后盾，讓你和小箬以后都能過的好。”

江越自小在軍隊長大，格剛毅冷靜，不屈不畏。如今為南城軍區的總司令，居要職，婚姻多半是政治聯姻，未必能自主選擇。林嵐的份和過去從某些角度上而言，并不干凈。所以對江越來說，給林嵐家的承諾就是他最大的付出。

可這并不意味著，另一個人就一定要接。

“江司令……”林嵐扯著嗓子低啞開口，在江越愣神的時候將他推開，眉目平和溫順的仿佛還是三年前的林嵐，可語氣和態度已然不復當初，“你不用因為這件事，把自己搭進來。我就是個普通人，只想和自己的兒過平靜的生活。”

江越一直覺得自己沖鋒陷陣都不怕，林嵐一句“江司令”竟讓他覺得無措，他擔心被拒絕，找了個理由，“我想彌補你。”

“是你救我在先。”林嵐撐著沙發往后了，江越突然的表白令無所適從，同樣心有個聲音在告訴，不能接，“你救我本就帶著目的，我心里一直都知道，我也從沒奢求過什麼。”

從沒奢求過嗎？林嵐捫心自問，有。

除開龐大的家世，氣質非凡的江越無論能力還是品德都卓爾不群，沉著斂的格讓人到安心，仿佛只要在他邊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哪怕是把天捅破了，只要是他心尖上的人，他都會幫對方擺平。

在飽痛苦之后被這樣的男人保護關注著，為人，一個心缺乏安全、被困在思想囚籠里的人，也過江越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好。為此曾嘆過，做江越心上的那個人，一定很幸福。

可那個人不會是，過去不會，將來也不會。

林嵐突然覺得，沒有的人真好，不支配的靈魂，才能讓頭腦保持清醒，時刻提醒自己該過怎樣的生活，約束自己的心該為什麼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想通了，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來，里面閃著江越無法看懂的笑意，說：“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吧，往后，我不欠你什麼，你也不用再到自責。”

江越的手僵在半空，角扯出一抹苦笑，“真的不恨我嗎？”

林嵐搖頭，平靜地說：“不恨，一點都不恨。”抑著深吸口氣，笑著，“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早就死在那個荒山野嶺，哪里還能活到現在。”

“林嵐……”他不需要對自己恩戴德，從來都不想要。

林嵐打斷了他，“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江越眉頭皺著，此刻的林嵐態度很和，但眼里著無法撼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