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嗎?”崔朗笑了笑,搖頭說道:“林媽媽,現在這個社會,懂事不是夸人的好詞匯,是帶著貶意的,代表了無能。”
“啊?”林媽媽眨著眼睛,半天沒能回過神。
這輩子過得極單純,讀書、考試,再讀書再考試……目標極為單一,就是去做一個科學家,為人類進步做貢獻。對于來說,懂事的孩子就招人疼。比如沈鳶,就是太懂事了,所以林媽媽特別心疼沈鳶。
“現在年輕人與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他們講究個。”林博士笑著說道。
“也對。”林媽媽若有所思地點頭,想了會兒,又說道:“鳶兒若不是那麼懂事,肯定不會過得那麼辛苦。孩子確實不用太懂事,沒必要事事關心別人的想法,自己先活痛快了再說。”
“鳶兒還是很懂事的,這麼夸倒沒錯。”崔朗歪了歪頭,笑了起來。
“我就照沈鳶這樣的給你找一個朋友,你放心,我和你林爸爸的學生可多了。”林媽媽笑著說道。
崔朗只是笑,鏡片后面的眼睛微微垂了下去。
……
小公寓。
沈鳶躺在傅惜年的上,舉著手機和小藎視頻。轉機時,飛機航班延誤,正擔心婚禮前能不能趕到。
“哎,離姐姐太遠了。”小藎紅著眼睛,可憐地說道:“我要給姐姐捧婚紗!不可以讓別人捧。”
“你姐夫讓專機去接你,你到渭城之后,坐專機回來。”
“姐夫你的專機不能遲到。”小藎又給傅惜年下命令。
“好了,姐姐眼睛需要休息。”傅惜年拿過手機掛斷,隨手放開。
沈鳶翻了個,揪著他襯上的扣子玩:“你真要和我在這里呆一晚上?不用和你的兄弟們聚聚,搞個單派對之類的?”
“和他們聚什麼,他們有什麼意思。”傅惜年淡定地說道。
沈鳶聽得好笑,爬起來摟住了他的脖子:“你天天看著我,未必永遠都有意思。”
“我覺得有意思。”傅惜年握住的腰,慢吞吞地說道:“畢竟你總是干出刺激我的事,說不定肚子里這個以后比你還會刺激我。今天打個架,明天早個,后天賽個車……”
老父親即視!
“才不會,我小時候可聽話了。”沈鳶騎在他上,興致地講起了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很乖,媽媽特別喜歡給打扮,漂亮的小子一件一件地買回來,小發夾小蝴蝶結放了滿滿十幾盒子,想上學就去,不想上學,就留在家里睡覺,爸爸媽媽簡直是沒底限地龐。他們從來不卷孩子,他們卷自己,而且他們辦到了,就算意外離世,也給留下了足夠過幾輩子的錢。
“他們要是還在……”沈鳶地靠到了傅惜年的肩膀上,小聲說道:“我想他們了。”
傅惜年抱了一會兒,小聲說道:“奇怪,我怎麼一點也不想我爸,不過有一點想老爺子。”
老爺子是個倔老頭兒,但是對他確實很好。
“夫妻要好,孩子才幸福啊。”沈鳶捧著他的臉,輕聲說道:“所以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幸福。”
傅惜年腦袋往前湊了湊,在的上親了一下。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年年的鐵腦袋咔嚓一下升得老高,邁著四細長的飛快地跑到了門口,直接打開了可視門鈴,對著屏幕汪汪大。
“男人,人,男人,人。”
“什麼男人人。”沈鳶好笑地說道。
傅惜年扭頭看過去,只見傅松正湊近門前,一張臉放得老大。
“開門吧。”傅惜年說道。
年年打開門,仰著狗頭看傅松,汪汪大:“男人,人,男人人。”
“這是個什麼怪東西。”傅松看著它,眉頭鎖起來,“去去,一邊去。”
“你怎麼出院了。”傅惜年站起來,打量著傅松說道:“能出院嗎?你能走?醫生怎麼說?”
傅松跛著腳過來,偏著子姿勢怪異地坐到沙發上,把手里拎的大大小小的紙袋往邊一放,這才仰頭看著他笑:“明天你結婚,我就不去現場了,病懨懨的讓人討厭。本來今晚想去酒店,可那里也有我不想看到的人,正好姚高明說你們到這兒來了,我就過來給你們道聲恭喜。”
“剛拔了針就跑過來,你還能喝酒?”傅惜年打開一只紙袋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對葡萄酒,酒瓶上還扎了彩帶。
“四哥結婚,總要慶祝一下吧。”傅松咧咧,又看向了沈鳶:“鳶鳶,我可以在這里呆一會兒嗎?”
“我去拿碗筷。”沈鳶快步進了廚房,沒一會又跑了出來,把碗筷酒杯擺好。
“你慢點走,別跑。”傅惜年攔住好,沉聲道:“坐著去吧,我來。”
傅松靜靜地看著二人,眼里突然就涌出了幾分羨慕,幾分落暮。
“去看葉青湮了嗎?們家給辦了神證明,想要送去神病院。”傅惜年坐下,握著酒瓶,倒了兩杯酒。
傅松沉默了一會,搖頭:“沒有。”
傅惜年和沈鳶最終還是沒有對葉青湮斬盡殺絕要的命,多是看在了傅松的份上。關進神病院,對于傲氣的葉青湮來說,也是毀滅的打擊,但起碼命保住了。
“其實,你們不必考慮我。畢竟,我也沒有考慮……”傅松咧咧,握著酒杯,仰頭一口喝盡。
“能吃就吃,不能吃的話,不要來。”傅惜年擰眉,沉聲道:“你只是運氣不好,不順利。往前走,前面說不定還有別人等著你。”
傅松又笑了起來:“四哥你怎麼現在像沈鳶了,還學會洗腦了。”
“他一直會的。”沈鳶挨著傅惜年坐下,湊近了酒杯聞了聞,“好香啊,讓我抿一口。”
“不行。”傅惜年立馬拿開了酒杯。
“一下也不行嗎?”沈鳶又往前湊了一點。都好久沒酒了,這酒一看就好,一下應該沒事。
“不行。”傅惜年指尖抵著的額頭,把推開,“乖乖坐著去。”
沈鳶捧起一杯白水,饞地看著兄弟二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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