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沒忍住打開了新聞,眼睛幾乎到了屏幕上,勉強看清了上面的新聞文字。
他說過他今天會解決這件事,可現在新聞鬧這麼大,他還能當場逃走?
一時間,沈鳶心慌意。
劉醫生在九樓,他今天在住院病房上班。沈鳶找過去,他抬頭看了眼睛一眼,直接下了住院通知。
“別再拖了,趕先院。”他神凝重地說道。
“一定要手嗎?可是手不是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沈鳶想到有刀子把自己的天靈蓋撬開,立馬就產生了抗拒心。
“先住進來,”劉醫生不和羅嗦,開住院單,安排病房,一氣呵。
病房只有四人間了,里面已經住了三位阿姨,兩個做白障,一個做眼角落手。的位置在墻邊,和鄰床用一塊藍布隔著。阿姨們都有兒和老公,在邊陪伴伺候著。自己去領了各種住院用的東西,又和劉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出差去,讓好好照顧小妹。自習室的事有劉家的大哥看著,裝修后還要通風,不急著開業。
忙完后,往病床上一躺,又把手機屏幕到了眼睛前,想關注一下訂婚的進展。
“你這麼想瞎!”劉醫生進來了,看到著屏幕看手機,氣不打一來:“你是我最不聽話的病人!”
沈鳶陪著笑臉,把手機塞進了枕頭下面:“我不看了,我保證。”
“眼睛是自己的,瞎了可沒人替你。”劉醫生讓護士給吊上水,拿出醫囑通知讓簽字:“還有,你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嗎?你這眼睛看不見,總要有人幫你一把。”
“我自己可以的。”沈鳶笑笑,接過筆在醫囑通知上簽字。
趴在床頭柜上,眼睛在紙前,一筆一劃地簽自己的名字。
十六歲起就四簽字了,火化通知單,院通知單……一個人解決得很好,以后也會繼續一個人解決。
簽好字,把通知單還給劉醫生,眼地問道:“你會治好我的,對不對?”
“你再熬夜,再不聽醫囑,再逞強,神仙都救不了你。”劉醫生沒好氣地訓。
“打工人,打工魂。”沈鳶咧咧,輕笑道:“打工人的命就是熬夜的命。”
“錢能掙得完嗎,才是最重要的。”劉醫生無奈地嘆氣。
“可是我的眼睛不是打工累出來的,我不打工,就沒錢治眼睛,也沒錢養妹妹。”沈鳶角彎了彎,勉強出一個笑:“我的眼睛還是厲害的,它都堅持六年了,以后也會一直堅持下去。”
劉醫生又嘆氣,搖頭說道:“有事你就我,請護工也行,總之這幾天你哪里都不許去,也不許工作。我確定一下你眼睛的況,拿個治療方案。”
“我保證。”沈鳶立刻舉起了右手。
反正傅惜年這幾天沒空找,正好躺在這兒休息。
醫生說得對,眼睛是自己的,瞎了才可憐,上廁所都找不到坑。
劉醫生出去了,護士給吊上了水,小聲安:“不要急,劉醫生其實一直在研究你的病例,前天我們給另一個病人會診的時候,他還順道問了首京那邊專家的意見。”
“劉醫生真是好人。”沈鳶心里一暖,只是普通病人,沒想到劉醫生能這麼為著想。
“你的病例很奇特,劉醫生不會放棄的。”護士拍拍的手臂,轉出去了。
沈鳶躺下去,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頭頂晃的吊瓶發呆。
冰涼的藥水進了管,的腦子清醒了一些,心也沒那麼慌了。堅持了好一會,還是沒忍住出手機。不看視頻,給傅惜年打個電話總行吧,起碼要告訴他今天自己不能回去住。
撥通了電話,那邊響了好一會,響起了姚高明的聲音。
“沈鳶,你在哪個醫院?醫生怎麼說?是有孩子嗎?”
有什麼孩子啊?
沈鳶有些迷茫,是不是打錯電話,打到姚高明那里了,而姚高明恰好有個有孩子的朋友?
“傅總現在和老爺子在書房里,出不來,我會轉告他的。”姚高明那邊很吵,音樂聲說話聲,吵得連聲音都聽不清晰。
沈鳶悶悶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塞回了枕頭下面。
算了,他訂他的婚去。
反正早有心理準備,這婚事沒那麼好退,傅家不會由著他的子來。
“小姑娘,你一個人啊?”布簾子被拉開,鄰床的笑瞇瞇地看著。
“對。”沈鳶坐起來和聊天。
“你眼睛是什麼病啊?那劉醫生很這麼嚴肅的。”好奇地問。
“我爸媽過世的那陣子,我哭狠了。”沈鳶平靜地說道。垮下去,只需要一次地獄般的打擊,能重新爬出來就是的本事。
那段時間幾乎沒睡,從一個被捧在手心寵、十指不沾春水的小公主,一下子掉進了地獄,又急又怕,眼淚就像海水一樣,怎麼都傾倒不完。然后突發眼晴病變,當時沒錢也沒時間手,更沒人教怎麼辦,所以就耽誤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日期。
“爸媽都沒了?我可憐的姑娘。”同地看著,又問道:“那你結婚了嗎?家里還有什麼人?”
“沒有。”沈鳶搖頭。
“這眼睛得治啊,若治不好,以后結婚不好找人哪。你沒爸沒媽,結了婚還有個親人照應。”說道。
這時的老伴攔住了,小聲批評:“你看你,又多話了,人家小姑娘結不結婚的,都有自己的安排。”
“我就是想到我那外甥,沒結婚沒孩子,又沒錢,一個人躺在醫院里,哎……”嘆了口氣,又向沈鳶道歉:“對不住啊姑娘,我沒惡意。”
“我知道。”沈鳶忍著難勁朝笑笑。
沒結婚沒孩子,能忍。
沒錢不行!
外面很黑,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病房里的氣氛也跟著抑了許多。就這麼枯坐在病床上,抬著蒼白的臉,看著吊瓶發呆。
叮叮,手機響了,到手機剛想湊到屏幕前看看誰打的,可腦子里飛快閃過劉醫生的警告,于是直接劃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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