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看著妹妹依舊有些懵懂的樣子，心中又是一，那點因妹妹委屈而起的火氣也散了不，但隨即又故意板起臉，佯裝嚴肅：

“以后在學校，要是再有人敢嚼舌，或者讓你不痛快，直接告訴我，或者告訴父親母親。我們給你撐腰，天塌下來有司家頂著。”

“啊？”司甜甜更迷糊了，今天家里人怎麼都怪怪的。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最后目落在哥哥臉上。

“我們的小公主，可不能讓人隨便欺負了去。”司律終于忍不住，手了的頭發，語氣帶著一得意，

“哥哥已經替你出氣了。我們把你的份公開了。從今往后，我看京華大學，乃至整個圈子，誰還敢說三道四。”他下微揚，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司甜甜愣住了，足足過了幾秒，才像是明白了什麼。

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指尖微地點開學校論壇。那條紅加的置頂帖如同烙印般映眼簾，旁邊的司氏集團方認證公告更是讓呼吸一滯。

心頭猛地一熱，一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涌遍四肢百骸，驅散了所有霾和委屈。

的家人，總是這樣，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為撐起了一片天。

還有厲寒野……下午他那條帖子，也是這般堅定。

被這麼多人用不同的方式著、護著，真好。

司甜甜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潤，卻咧開，出了一個比窗外燈還要燦爛的笑容，聲音帶著一哽咽的歡快：

“謝謝爹地，謝謝媽咪，謝謝哥哥！”撲過去，給了司母一個大大的擁抱，又轉向司父，最后一把抱住司律的胳膊，用力晃了晃。

客廳里的氣氛溫馨而熱烈，之前的凝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笑聲。

第二天，晨曦微，厲家老宅的青瓦飛檐在薄中著幾分歲月沉淀的肅穆。

厲老爺子打完一套太極拳，額上見了薄汗，接過魏伯遞上的熱巾了臉。

魏伯跟了老爺子大半輩子，此刻垂手立在一旁，神恭謹，昨夜京華大學論壇的風波以及司家連夜的作，早已一字不落地匯報清楚，連帶厲寒野那條惹眼的帖子，也一并呈了上來。

老爺子換上常服，踱步到花梨木圓桌旁坐下，端起描金纏枝蓮紋的蓋碗，用碗蓋輕輕撥了撥漂浮的碧螺春芽，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略帶審視的目。

他沉默片刻，只吹了吹茶葉，聲音平穩地吩咐：“讓寒野即刻回來一趟。”

魏伯應聲去了。

茶室，一把有些年頭的紫砂壺正“咕嘟咕嘟”地吞吐著白汽，滿室都是上等普洱的醇厚香氣。

厲老爺子盤膝坐在臨窗的茶幾后，面前矮幾上攤著幾張宣紙，似乎剛練過字，手中正不不慢地挲著兩枚油锃亮的文玩核桃。

見厲寒野進來，他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只顧著核桃在掌心滾的。

“爺爺。”厲寒野的聲音打破了暖閣的寂靜，他姿拔地站在幾步開外。

“坐。”老爺子終于掀了掀眼簾，指了指對面的團，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厲寒野在他對面依言坐下，脊背依舊直。

老爺子放下核桃，端起手邊的茶盞呷了一口，目落在孫子那張素來冷峻的臉上，緩緩開口：“昨天，鬧出不小的靜。”

他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能讓你這麼大張旗鼓護著的，是司家的丫頭？”

厲寒野迎上爺爺的目，沒有毫回避：“是，司甜甜。”

提及這個名字，他周那生人勿近的冷氣息似乎都悄然融化了些許，連帶著聲音也和了幾不可察的一。

“司家……”厲老爺子點了點頭，指尖在溫熱的茶盞壁上輕輕挲，目似乎穿了窗欞，向了遠方。

“老司那個人，我還是了解的。家風嚴謹，門楣也清正，算得上是圈子里難得的明白人家。我記得許多年前，老司還跟我提過一，說他有個寶貝孫，自小就護得跟眼珠子似的，輕易不讓外人見。沒想到啊，藏了這麼些年，倒讓你小子給先遇上了。”

厲寒野角幾不可見地牽了一下，算是默認了爺爺的調侃。

“既然認定了，就拿出誠意來，好好待人家姑娘。

我們厲家的人，不興那些虛頭腦的做派，更不能學外頭那些紈绔子弟，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老爺子話鋒一轉，帶著幾分告誡的意味，眼神也銳利了些，“司家那丫頭，既然是你選的，想必有的過人之。挑個合適的時間，帶回來讓爺爺瞧瞧，也認認門。”

“我知道了，爺爺。”厲寒野應道，聲音沉穩。

厲老爺子又端起茶盞，目沉靜下來，語氣也跟著低了幾分：

“這次甜甜……嗯，就甜甜吧，聽老魏說，這孩子在學校了不小的委屈，是唐家那個丫頭在背后搗的鬼？”

“是唐沁兒。”厲寒野回答道。

老爺子重重將茶杯往茶幾上一放，發出一聲沉悶的“叩”響，茶水都濺出了幾滴。

他眉峰蹙起，顯然是了真氣：

“這個唐家！我原先還念著幾分舊，覺得他們家老太爺為人還算方正，那唐沁兒平日里瞧著也算是個知書達理、溫婉得的姑娘，甚至還過心思，想讓你們這些小輩之間多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緣分。

現在看來，是我老糊涂了，眼神是真不行了！”

他越說越氣，聲音也揚高了些：

“自家孩子都教導這副德，心思如此狹隘歹毒，行事沒有半點分寸，簡直是敗壞門風！這種人家，以后不必再有任何往來！免得臟了我們厲家的門楣，也帶壞了家里的風氣！”

厲寒野安靜聽著，看著爺爺發怒，心中卻是一片了然。

爺爺這是在給他撐腰，更是在給甜甜撐腰，也是在表明厲家的態度。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緒，又看向厲寒野，目堅定：

“這件事，你想怎麼理，就放手去做，不必有任何顧忌。我厲家的孫媳婦，還不到旁人來指手畫腳，更別說在背后下這種腌臜不堪的絆子！誰敢再爪子過來，就給我把那爪子剁了！爺爺給你兜著底，天塌不下來！”

老爺子語氣恢復了平靜，擲出的字眼卻依舊帶著雷霆萬鈞的份量，不容置疑。

厲寒野心中劃過一暖流，面上卻依舊沉靜：“謝謝爺爺。”

“一家人，說什麼謝。”厲老爺子擺擺手，神緩和下來，

“你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只是別忘了，早點把甜甜帶回來，讓我這老頭子也好好瞧瞧，究竟是什麼樣的仙下凡，能把你這塊萬年寒冰給捂熱了，還捂得這麼上心。”

末了，老爺子還帶了點揶揄的笑意，眼神里也多了幾分促狹，讓暖閣里原本有些因唐家之事而凝重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