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婁良意語氣弱了些,莫名有些慚愧。
當初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真相,反而想要對瞞陸政延出事的真實原因。
“阿延出事,就是因為這個,是麼?”
這麼問,語氣卻是篤定。
其實未必沒有蛛馬跡,只是陸政延瞞的太好。
也是這兩天才想起來,很久以前,陸政延曾經問過,為什麼以陸心的名義立的基金會最后會暗地里變更為的名字。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用意?
也許從那時候起,陸政延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只是毫不知,對方也沒打算告知真相。
所以,從一開始,陸政延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到了萬不得已那天,陸政遠會把推出來作為替罪羊。
陸政延也就是從那時起,暗中收集證據,想要徹底解決這顆不定時炸彈,以免哪天突然出事到時候寧綰被無辜波及。
“寧綰,阿延是早就知道了,這些證據收集不容易,想要再拿到第二份幾乎是不可能,原本是可以一舉扳倒陸政遠,可就差了最后一步......”
婁良意深深嘆了口氣,煩躁地抓了抓發,眼尾漸漸染紅,“阿延現在變這樣,唉......”
“你幫我個忙。”
寧綰沒有理會他的唉聲嘆氣,神鎮定到幾乎冷漠的境地。
輕聲開口,婁良意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立馬說道:
“什麼忙,你直接說!”
人轉過頭,曾經那雙干凈靈的眼眸此刻宛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亮。
男人看得一愣,心里咯噔,來不及細想就聽說:
“你幫我重新找個醫院,最好不要用陸政延的份,一定要蔽。”
“你是說轉院?”
寧綰點頭,心知這家醫院并不安全,就憑陸政遠輕而易舉知道阿延的搶救況,就知道這里面必定有人給他報信。
眼下需要的就是轉院,最好不要用陸政延的真實份,這樣蔽更好。
不能讓阿延接下來的治療過程暴在陸政遠眼皮子底下。
他能做的出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陸政遠之所以敢來見,對的試探不屑一顧,擺明了就是覺得阿延已經沒有威脅。
那若是有一天他能醒過來,陸政遠是不是又要擔心了?
寧綰不允許這樣的況再出現第二次,所以要盡快轉院,離陸政遠的掌控。
婁良意也不是蠢人,聽語氣嚴肅,神篤定,多猜到了什麼。
靜了片刻,對方答應了的請求:
“我明白了,這件事給我來辦。你放心,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好,謝謝你。”
人誠懇道謝,婁良意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推辭道:
“跟我不用說謝,以后但凡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就直說。”
聽他這麼說,寧綰也沒拿喬,開門見山問道:
“好,那你把你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我,不管有用沒用,不要。”
這回,婁良意沒再依,立馬警惕起來,狐疑地看向對方:
“你想干什麼?
寧綰,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里面的水是你想象不到的深,知道那些對你沒有任何好。
你聽我一句勸,等找到新的醫院,你好好守著政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醒過來。
若真有這麼一天,老天開眼,你們未來的日子還長著。
你放心,你們走后不會有任何人能找到你們的行蹤,這點我可以辦到。”
婁良意掏心掏肺跟說了一大堆,皮子都磨干了,見不吭聲了,本以為說了寧綰。
結果他剛站起,對方就緩慢地搖了搖頭,幅度很小,但婁良意還是到了的拒絕。
男人當即就急了,立馬沖到面前詢問:“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寧綰抬起頭,定定向他的眼睛,“我不能走。”
“為什麼?”婁良意不明白,哪有一個走一個留的道理,“你不走留在這干什麼?”
“阿延沒有做完的事,我要替他做完。”
說的平靜,甚至由于這幾天的過度支,還有幾分有氣無力的意味。
可婁良意卻被輕飄飄的一句話驚的不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大聲道:
“你瘋了!”
人臉上看不出任何緒,無悲無喜,并不反駁,只是靜靜看著他。
婁良意被盯的起了一皮疙瘩,純粹是怕的,這比他自己涉險還要恐懼。
男人立馬四下看了看,見無人經過,低聲音怒聲質問寧綰:
“我看你真是瘋了!
你當那些都是什麼人?
你要是追究下去他們會輕易放過你?
不可能的事!你別天真了!
要我說就是陸政延把你養的太好,不知人間險惡,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本不是你能管的!
你看看政延,他現在還在里面躺著。
姑,都這個節骨眼兒了,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沒鬧。”
寧綰抬眼,婁良意罵歸罵,看到的神心驚不已。
他突然覺,自己掌握不了眼前的人,若是執意如此,他很可能連護安危都做不到。
無力深深淹沒了婁良意。
男人又氣又急,連哄帶勸又半是威脅:
“你別跟我說這些話不?我真沒和你開玩笑啊!那是真會出人命的!”
婁良意邊說邊倒吸一口氣繼續,“寧綰,我實話跟你說,你不該被摻和進來,這事本來就和你無關。
況且,陸政延的心愿就是希你能夠好好活著,否則他也不會把所有一切都留給你。
就是為了護你周全,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我才不能走。以前,一直都是他在保護我,現在,換我保護他。”
婁良意冷笑,毫不留打擊道:
“寧綰,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天真?我就問你,你拿什麼保護他?
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難保了!
你搞清楚現狀好不好?
別說其他,如果沒有那些證據作為換,你以為你現在還能跟沒事人一樣好端端的坐在這?
陸政遠那畜生早就拿你頂罪去了!”
無論婁良意怎麼說,寧綰都固執的不為所。
最后,男人實在無奈,下嗓音:“你會死的!”
“我知道。”
婁良意眼睛瞪大,更加費解:“你知道為什麼還要留下?”
人靜坐了許久,久到他以為對方不會再回答,耳畔傳來寧綰細弱卻又堅定的聲音:
“正是因為知道,我才不能讓阿延的命掌握在他手里,我們所有知人的命掌握在他手上。
雯雯已經死了,你應該知道這里面還有多無辜的人被牽連其中。
沒有證據,那他們那些人就會一直存在,一直相安無事。
往后還有多無辜的孩子又要被卷其中?
這件事,總要有人來做。
以前是阿延,以后,我會替他繼續完。
能走到哪算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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