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十幾頁文件,囊括了陸政延這麼多年名下所有資產,遍及全球眾多國家。
著紙張邊角的纖細手指輕微發抖,淚滴落在最下方署名,陸政延龍飛舞的草書簽名被淚水洇。
日期竟是他們登記結婚的當天!
寧綰眼前陣陣發黑。
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明明上午還在教堂對著神父承諾不離不棄,相守一生的丈夫,下午竟簽署了自己的囑!
而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由妻子無條件繼承。
所以,其實這一切早有預兆。
只是陸政延一直把護在溫室,外面的風浪他一句也沒對自己!
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只是悶氣短,生氣亦無奈。
“寧綰,我讓孟律師把文件帶過來給你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你能振作起來。
政延做了這麼多,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保全你,你明白嗎?”
人怔怔抬頭,囑原件一角已經被生生出褶皺。
寧綰沒有回應婁良意剛才的話,眸死死盯著對方。
當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其實已經肯定,可還想做最后求證。
“你實話和我說,車禍不是意外,對不對?”
寧綰的眼睛盯著他,不錯過對方任何一細微表變化。
婁良意啞然,神略慌,沒有及時回應,但寧綰什麼都明白了。
“寧綰,你聽我說,其實這件事......”
男人話說一半,就被走廊盡頭出現的幾位穿制服的警察打斷。
婁良意倏忽噤聲,眼見幾人越來越近,他眉心皺,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很快婁良意就發現自己預沒錯,他們的確有備而來,而且目標明確,就是寧綰。
其中一人出示相關證件,冷冰冰的對著寧綰公事公辦道:
“你是寧綰沒錯吧?”
人點頭,秀眉不由自主蹙起,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對方繼續道:
“有人舉報,你名下的慈善基金會存在問題,還請你現在和我們走一趟。”
“不是,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那個基金會怎麼會和扯上關系?本什麼都不知!”
婁良意急了,下意識擋在寧綰前面反駁。
寧綰除了剛開始的疑慮,現在神還算鎮靜。
的視線越過前的婁良意,直直看向警方,出聲詢問:
“什麼問題?”
警察沒有理會婁良意,語氣依舊冰冷,卻回答了寧綰提出的疑問:
“我們接到報案,你名下基金會涉嫌違法作,還請你配合調查。”
“不是,你們到底有沒有搞錯?那些爛事都是陸政遠干的,和沒有關系,你們憑什麼抓?”
婁良意再次擋在警方面前,緒激烈,態度惡劣,引得對方警惕地后退半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同時又沒有過多案件細節。
男人被姜恒攔住,孟文軒首先表明份,見警方態度緩和些,接著沉著與他們涉。
三言兩語之后,寧綰還是被帶走問話,孟文軒也跟著去了。
但其中的幕令姜恒和婁良意心驚。
他們沒想到陸政遠出手這麼快。
兩人面面相覷,婁良意最先忍不住發,“他娘的!陸政遠那個偽君子,他還是人麼!
他自己做下的臟事現在想找寧綰當他的替罪羊?
以為這樣他做的那些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推到寧綰上!
他就不信我現在就把他干的那些爛事全抖出來!
他娘的,什麼玩意兒!”
男人氣哼哼的雙手叉腰急得直轉,姜恒這會兒比他稍稍冷靜些,但怒意也不比婁良意弱上分毫。
“我猜他這麼做,應該是在我們做出選擇。”
“他媽的那個孫子什麼時候沒在我們?
你看看陸政延都被他害什麼樣了!命都差點沒了,現在還在里面躺著!
眼下寧綰又進去,這都是些什麼事!
!”
婁良意說完又忿忿怒罵了句。
“我的意思是,他在我們把證據給他。”姜恒皺著眉低聲說話。
婁良意作一頓,猛地回過頭看他:
“你是說,他這麼做其實不是針對寧綰,只是在激我們倆?證據給他,興許寧綰就沒事了?”
“應該,我也只是猜測。畢竟這些事的確和寧綰無關。
但那人心思深不可測,如果真把他急了,搞不好寧小姐還真被他當替罪羊了。”
“你說得對......一定是這樣,電話,我給他打電話!”
婁良意邊說邊著急忙慌翻找手機,就要給陸政遠打電話。
姜恒站在他邊沒走,雙方來回談不過幾句,電話被那邊掛斷。
婁良意頹然放下手機,姜恒立馬上前盤問:
“他怎麼說?”
婁良意怔怔看著他,“還真讓你說對了,那孫子只給我三天時間。
三天后東西給他,寧綰就會沒事。
如果三天后,他沒收到東西,那寧綰就不是被例行問話這麼簡單,會直接走司法程序。”
姜恒默然,兩人齊齊向閉合的重癥監護室大門。
主心骨還在里面躺著,生死未知。
他們沒什麼好猶豫的,寧綰于陸政延的重要,二人心知肚明。
更何況,這件事本就與無關,就更不應該被無辜波及進來,甚至面對牢獄之災。
兩人心中做出決斷,恰好就在這時,走廊盡頭數名醫生護士步履匆匆朝這邊奔來。
重癥監護室大門被猛地推開。
婁良意眼皮直跳,連忙拽住最后一名護士著急問道:
“怎麼了這是?”
“病人狀態突然不好了,剛才心臟都不跳了,你們別堵在這里,馬上要進手室急搶救!”
兩個大男人頓時愣在原地,婁良意更是倏忽紅了眼眶。
手室門上燈亮起,姜恒難過的別過臉,不忍再看。
心臟不跳了......
這是什麼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偏偏就在寧綰被帶走后幾分鐘的時間,陸政延生命垂危。
醫生急搶救時下了病危通知書。
護士也明確說明,況嚴峻不容樂觀,搶救功的概率極低......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
毫不知的寧綰,正在接警方嚴肅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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