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急況,寧綰當然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上次在醫院當著陸爺爺面,迫不得已才給他打了通電話,正好趕上人家在開會......
收拾干凈桌面,寧綰想起還沒吃藥。
好在記憶過,去了趟藥店把昨晚忘的藥買齊全,吃過后就去床上躺著休息。
不知不覺陷深眠,中午也沒醒。
姜恒發覺陸總這兩天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一上午的功夫,他都不知道瞥了手機多次。
一會兒盯一眼,過了一會又盯一眼。
陸總好像在等什麼重要消息,從中午開始,鎖的眉心就沒見松開過。
姜恒站在一邊猶豫片刻,清了清嗓子,一如往常,盡職盡責給陸政延匯報下午的行程安排。
“陸總,下午兩點,招標企劃案商討在一號會議室,預計持續兩個小時。
結束之后RT私募基金負責人在16樓會客廳等您。
下午六點十分財務那邊會過來跟您匯報本季度盈虧。
晚上八點還有線上國會議。”
匯報完之后,姜恒將手中的平板放在陸政延面前,需要陸總再次確認重要會議,以及是否需要添加或是延遲其他工作日程。
男人匆匆掃了眼,正要在備選欄后面勾選確認,指尖抬起剎那,腦海不由自主浮現某人蒼白面容。
英眉宇不經意蹙,作頓住,手指懸在平板上方,遲遲沒點確認。
他今天行程安排很集,按理說是沒空回家吃飯的。
但已經一點半了,某人還沒給他打電話,短信也沒有,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明明是生病了,子也犟,不肯去醫院。
無聲嘆了口氣,平板被人合上遞給旁邊的助理。
姜恒有些疑,不明白陸總怎麼和往常不一樣,不確定的問了句:
“陸總,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些都是提前一周確定好的行程,也是陸政延親自確認過的,能出什麼問題呢?
“下午兩點的會議推了,讓財務現在就過來,三點前結束。”
陸政延言簡意賅吩咐,姜恒匆匆應了句,又接著問:
“陸總,那三點之后的行程重新安排?”
“不用。”
男人淡聲拒絕,又瞥了眼手機,不不慢的將黑屏幕倒扣在桌面,“三點下班。”
“哈?”
饒是姜恒跟在陸政延邊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聽過他說三點下班。
要說凌晨三點,他還相信。
當初公司剛要上市,陸總夜夜熬到凌晨,就連起居都是在辦公室里的休息室。
剛剛老板是在說下午三點下班?
確定不是他聽錯了嗎?
姜恒不敢相信的再次詢問一遍,男人冷冷眼風掃來,助理頓時噤聲。
“三點下班有什麼問題?”
陸總都這麼問他了,姜恒哪能說什麼。
直到出了辦公室,他還清楚覺自己頭重腳輕,不知道是被刺激的,還是昨晚沒休息好。
太怪了……
姜恒嘀咕一路,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下午三點四十三分,雙開防盜門發出悅耳開鎖鈴聲。
寧綰微微發怔,直到看見進來的悉面孔,玻璃杯注的熱水溢出才恍然回神。
手背燙的發紅疼痛也顧不上,手忙腳拿干抹布拭桌上水漬。
陸政延略微煩躁的心緒,在開門看見的那一刻,奇跡般的平順,還有說不出的熨帖。
穿著寬松的T恤,頭發松松散散披在后,未施黛。
眼圈泛紅,眸漉漉的,睡眼惺忪模樣,應該是剛睡醒不久。
陸政延心底那點疙瘩倏忽消失。
原來是睡著了。
嗯,生病了也可以理解,他通達理的很。
視線落在孩紅腫的手背,又不耐地蹙起眉心。
他眼尖是一回事,寧綰皮白皙,紅腫的手背又和周圍形鮮明對比,陸政延想不注意到都難。
這家伙,做事冒冒失失,倒個水也能把自己給燙到。
紅腫的手背被人從后面大力著,提到洗手池下面沖洗。
冰涼的水流澆注燙傷,寧綰被刺激的了,下意識想要把手往后。
但陸政延力氣比大,手腕被大掌攥,后背抵著溫熱膛,退無可退。
兩人挨的太近,姿勢也不是正常社范圍,未免有點太曖昧了。
寧綰臉皮發燙,保持這個姿勢長達好幾分鐘,嘩嘩流淌的水龍頭才被男人關上。
往旁邊挪了兩步,抬起手背仔細看了看,除了紅腫一片,還有熾熱灼燒的痛意。
不算很嚴重,過會兒就好了。
但陸政延卻不這麼認為,蹙起的眉心毫無松懈。
那抹紅刺眼得很,就像白璧微瑕,到了磕。
寧綰了兩張面巾紙遞給陸政延,又了張一邊輕輕拭手上水漬,一邊仰頭問他: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男人接過紙巾隨意了兩下,紙團被扔進腳邊的垃圾桶,淡聲回:
“嗯,沒什麼事,提早下班了。”
沒什麼事,明明事多的要死,偏偏還要在面前撒謊。
陸政延自己也不知道說謊的目的是什麼,反正就這麼口而出,未經大腦思考。
話說出口,陸政延也只是奇怪了不到一秒鐘,就低頭看著被燙傷的手背問道:
“家里有沒有燙傷藥膏?”
寧綰抬眼看他,知道他在關心自己,莞爾淺笑:
“用不著燙傷藥膏,等會就好了。再說了,水是早上燒的,現在也沒那麼燙了。”
陸政延低頭不語,寧綰正準備問他中午吃過沒有,額頭就覆上溫熱掌心。
先是怔忪,不消片刻頭上的消失。
陸政延放下手,溫正常,沒發燒了。
“藥吃過了?”
有人在問,孩無意識點頭,剛剛他的作太過突然,寧綰還有些不適,卻沒有抵。
“不難了,覺好很多。你吃過飯了嗎?”
孩細細的聲音在他耳邊,人也就站在他跟前。
陸政延不自覺捻了捻指腹,撇開視線,清了清嗓子,隨口嗯了聲,又覺得自己回答的不夠,低聲補充道:
“中午吃的公司商務餐,味道一般。你吃了沒有?”
寧綰搖頭,沒有撒謊,老老實實回答:“沒,吃過藥就睡過去了,醒來就下午了。”
“了?帶你出去吃。”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服下擺被人拉住。
陸政延回頭,正好與孩眸對視,搖了搖頭,著他擺的手指松開。
“不用了,我也不怎麼,等會就要做晚飯了,還是在家里吃吧。”
陸政延不置可否,略微低頭,余掃過的指尖。
明明早上還抱著他的手臂,現在就改為拉角?
什麼道理?
他沒想通,也沒開口詢問,又輕咳一聲:“我去臺煙。”
寧綰哦了聲,男人闊步往臺方向走去。
其實也不是很想煙,以前煙癮也沒這麼大,但心底那點念,只能靠煙草抑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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