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袍往石凳上一坐，自顧倒杯茶吃：“聽說妹妹在泉州買了一宅子，特地過來瞧瞧，妹妹眼真不錯，不園子巧獨特，連茶也這麼好喝。”

蕭宜寧哼一聲不理他，質問沈燕白：“你為什麼把他過來，我只想見你！”

沈燕白面無表：“公主份尊貴，燕白若一人前往，恐引起流言蜚語中傷公主。”

蕭宜寧又不傻，冷笑道：“你還不是怕被那個小婢知道麼，我明白告訴你，本公主可容不下！”

沈燕白隨怎麼說：“公主找我什麼事？”

蕭宜寧端正坐好，擺起架子來：“我說要嫁你，就嫁定你，找你是提醒你，你若不理好你的小仙，本公主不介意幫你一把。”

“父皇說過，你若不娶我，至我定下駙馬之前，你府里不可有別人，別以為把人藏在泉州我就不知道了，我若告訴父皇，你的小仙就真要歸天了。”

沈燕白冷下臉：“我無意公主，公主何必執迷不悟。”

蕭炎也勸：“妹妹，沈燕白是個商人，一出門就幾個月不著家，你嫁他不就是守活寡麼？”

“我樂意，要你管！”蕭宜寧從來都是要風得風，第一次要個沈燕白這個不愿那個不肯，既然如此，誰都別想好過，固執道：“沈燕白，本公主命令你，今日不到亥時你不準走！”

蕭宜寧回房后，蕭炎搖頭嘆息：“這個宜寧太任了，都是被父皇寵出來的臭病。”

蕭炎拿沒辦法，嫁給沈燕白這件事了心里的執念，他勸了無數次沈燕白并非良人，卻不聽，又是親妹妹，總不能罵。

沈燕白睨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蕭炎：“我只能拖住別去為難南珠，不過我出來前，聽我父皇的意思似乎想讓嫁給你，一來自己喜歡，二來，你了駙馬，你的錢就是公主的錢，公主的錢就是皇宮的錢。”

說白了，沈燕白家財萬貫，若是他了駙馬，就是皇宮名正言順的錢袋子。

蕭炎所說，沈燕白如何不清楚，正是因為如此才棘手，若是單單一個公主倒還容易解決些。

蕭炎又道：“我覺得要不了多久賜婚的圣旨就要下來了，我知你不想娶我妹妹，但是皇命不可違，你得做好心里準備。”

……

遠傳來二更梆子聲，南珠靠著廊上的大紅柱子，仰頭看天上的月亮圓得像個玉盤。

吉祥走近道：“姑娘，您還是先歇下吧，爺估計被什麼事絆住了腳，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我知道了。”南珠攏了攏上的斗篷，轉回房去。

南珠歇下沒多久，吉祥聽到外面有人走的聲音，開門去看，竟是爺回來了，忙行禮。

沈燕白放輕腳步，往間方向瞧，輕聲問道：“南兒睡下了？”

吉祥如實回：“才剛睡下，還等了爺好一會。”

沈燕白開卷簾遠遠瞧見床帳后迷糊的人影，隔著這麼遠，似還能聞到上的暖烘烘的馨香，心里泛起憐惜。

“南兒晚膳用了什麼？”

吉祥猶豫道：“只喝了幾口湯，未曾用飯。”

沈燕白面一沉，放下卷簾：“怎麼回事？”

“原以為爺要回來，姑娘便等著，飯菜冷了熱，熱了又冷，一來二去就說沒胃口，不想再吃了。”

沈燕白抿抿，命云初備馬，再次出府去。

半個時辰后，沈燕白拎著食盒回來。

南珠睡得并不沉，聽到腳步聲、說話聲，又似有人坐在邊，朦朦朧朧睜開雙眼，卻見不知何時回來的沈燕白似笑非笑地盯看。

南珠從床上坐起來，眼睛道：“才知爺竟有窺人睡覺的習慣。”

沈燕白也道：“我也才知南兒有生氣便不用膳的習慣。”

南珠不知他說什麼：“我何時生氣了？”

讓沈燕白勿要擾，扯過薄被倒頭就要再睡，沈燕白掀開上的被子，將從床上抱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南珠沒胃口：“我不想吃。”

沈燕白自然不允：“吃不下喝幾口湯也好，不能著肚子。”

桌上擺著數道佳肴，皆是香味俱全，是沈燕白特地去京華樓取的，南珠掃一眼過去，胃口平平，搖頭道：“真不想吃。”

沈燕白舀一碗湯，南珠嫌膩，搖頭堅決不肯張。

沈燕白從袖籠中拿出一個翠玉牡丹簪給，簪鑲著珍珠和寶玉，價格不菲。

“鋪子來了新首飾，我瞧著很襯你便拿了過來，南兒喜歡麼？”

南珠實在沒神，瞧了幾眼，興致寥寥：“謝謝爺，只是我首飾夠多，以后莫要再送了，我不用出門會友，這麼多首飾戴不完的。”

“戴給我看。”

南珠敷衍點頭，將簪子放回桌上，有氣無力道：“爺要用膳麼？讓我回去睡吧。”

沈燕白瞧，怎麼瞧都不對勁，再問：“你生氣了？”

南珠眨眨眼，眼里皆是困：“爺問了兩次了，我真沒有生氣，為何要生氣？”

“你怎不問我出去做什麼事？見了什麼人？為何這麼晚才歸家？”

南珠哭笑不得：“爺整日行商奔波勞碌，應酬頗多，費心費力，有時書房的燈至半夜才歇，哪里還要問呢？”

沈燕白仔細打量，怕不肯承認：“我說了要陪你用晚膳，今日爽約了，你等我許久，不是生氣？”

“我真不生氣，只擔心爺在外面太辛苦沒有用膳。”

沈燕白盯片刻，真不像的樣子，許是他心里有事瞞，才不安心，此時倒寧愿發脾氣，罵他打他才好。

沈燕白今晚不對勁，南珠納悶道：“爺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燕白俯首親朱：“今日爽約，有愧于你。”

南珠忍不住笑了起來：“難得不用伺候你，我不得你日日不回，正好讓我睡個安生覺。”

“那可不，說好白日做生意，夜里給你暖榻。”

南珠往他懷里窩了窩，抱他悍腰，細語呢喃：“爺在外面不用心我，你生意忙我是知道的，爺照顧好自己南兒才安心，不會任和爺生氣，今日只是來癸水沒什麼胃口，神不濟而已，爺放心罷。”

沈燕白側臉蹭了蹭南珠發頂，只恨不能立刻與親，當一世夫妻。

只是，永樂公主這事實在棘手，若是圣旨下來，恐怕與南珠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