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卷的關道上,五十六騎快馬如離弦之箭般疾馳。
為首兩匹西域汗寶馬踏起層層煙塵,馬上的影穩若磐石。
著絳織金錦袍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二三歲的年紀,烏發以紫玉螭紋冠高高束起,幾縷碎發拂過清俊無雙的眉眼,眉峰微挑時,帶著一與生俱來的高貴,舉手投足間十分的沉穩。
其后那名青衫男子,年紀稍輕,姿修長如竹,俊秀的眉眼,與絳袍男子生得有七分相似,氣質上多了幾分和。
兩匹汗寶馬,默契地將中間那輛朱漆馬車護得嚴嚴實實。
他們后跟著幾十名隨從,皆是勁裝束腰,馬上懸刃,看著像是南昭武士打扮。
整整十日的日夜兼程,當終于見南昭邊境關隘上飄揚的赤金旗時,人們繃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通關玉牒在此。”
青衫男子揚手擲出一枚刻著螭紋的玉牌,守關將士驗看后,厚重的城門轟然開。
踏柳州地界的剎那,兩名男子終是長長松了一口氣,連馬匹都歡快地嘶鳴起來。
剛剛進柳州驛站,早有一隊著緋服的吏列隊相迎。
為首的柳州刺史遠遠便起袍擺,領著眾人跪倒在地: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二殿下。”
原來,絳袍男子便是南昭太子謝瀾,而青衫男子,則是闊別多日未見的二殿下謝湛。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終于卸下了滿的疲憊。
謝瀾抬手示意眾人起,聲音雖還帶著長途跋涉的沙啞,卻掩不住歸朝的欣喜:
“不必多禮,孤將在此休整一晚,明日便盡快趕往王都。”
“是!”
兄弟二人翻下馬,謝瀾則先一步,來至馬車近前,緩緩開車簾:
“皇妹,現已進了南昭地界柳州,你們下車罷。”
“是,皇兄。”
話音剛落,便聽得車傳來一聲輕應,那聲線如春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清泠中帶著三分糯意,直教那些柳州吏們面面相覷,心中疑不解。
太子殿下稱車的人為皇妹,據南昭史料記載,確實曾有一位小公主,可是一出生便已夭亡,被皇帝追封為昭寧公主。
但傳聞說,這位小公主在出生時因全青黑,疑是妖孽,被太后下令丟進黑水湖。
怎麼時隔近十六載,又多出來一位公主殿下?
車簾掀起的剎那,晚風卷著一縷淺淡的清香。
率先踏下馬車的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著月白流紗,廣袖上用銀線繡著夕花紋,行走間如月流淌。
生得極,眉如遠黛,眼若秋水,瓊鼻下的櫻似沾了晨的櫻瓣,尤其那雙眼眸,清澈得能映出天邊晚霞,偏又帶著幾分歷經世事的沉靜。
整個人的氣質,恰似雪后初晴的寒山,清麗中著不容的高貴。
接著,的后又款步走出一名紫衫子,生得卻又是另一番風。
但見一頭烏發披散,松綰綰別著一糙的貝殼簪,如凝脂,黛眉腮,一雙含笑的桃花眼里似盛著春水,偏偏角又掛著三分不羈的笑意,腰肢一擺便有萬種風流,妖冶得如同暗夜綻放的毒花。
“皇妹,一路奔波,辛苦了。”
謝瀾著眼前迎風而立的白子,盯著那張與母后年輕時八分相似的絕容,素來沉穩的聲線竟有些發。
他轉朝目瞪口呆的柳州吏們揚袖:
“此乃我南昭的昭寧公主,還不拜見。”
“臣……臣等參見公主。”
饒是他們再震驚,但見太子殿下眼神銳利,他們慌忙伏地叩首。
只不過,十五年前那場 “妖孽隆世”的宮闈聞,此刻竟化作眼前活生生的人間姝,直教 他們疑心,莫非是白日見鬼?
“都起來罷。”
白子擺了擺手,著謝家兄弟,眸中漸起一水:
“你們……”
“傻丫頭,到家了。”
謝湛上前了的發頂,作稔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過幾日就能見到父皇和……母后,從前在天啟的過往,權作一場夢罷。”
子抑許久的淚水終于決堤,撲進謝瀾的懷中,輕輕啜泣。
謝湛站在一旁,著相擁的兩兄妹,結滾著說不出話,眼眶泛紅。
唯有一旁的紫衫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遭的亭臺樓閣,左瞧右看,滿眼新奇,指尖繞著腰間的紫晶流蘇,眼底閃過一狡黠的。
這兩名子,正是夕與蔓蘿。
誰能想到,十日前還在飛云寺里生死一線的兩個子,此刻竟然出現在南昭……
(注:總有寶子們問,主二的孩子還在不在,大大統一回答,包在的。
不要質疑娃怎麼這麼經造,因為大大筆下的孕婦,肚子里揣的個個都是金剛葫蘆娃,韌隨他們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