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的目 ，撞上那道護在蕭南晏前的紫影時，猩紅擺驟然縱。

他臉上的戾氣如水般退去，眼底卻漫開深不見底的痛意，連帶眼下那粒朱砂痣都似被浸：

“蔓蘿，你又騙我。”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樣子：

“說好了在家里等我，說好了要與我好好生下孩子，好好的過日子……”

“楚燼，我只是來救夕……”蔓蘿的指尖攥染的劍穗，口因著息，劇烈起伏。

“住口！”

楚燼猛地揚手，手中一粒飛蝗石重重砸在側青石上，迸裂的碎石濺上蔓蘿擺：

“你能為蕭南晏涉險 ，能為夕拼命……”他近半步，烏發被山風掀起，出眼底翻涌的偏執：

“可我呢？你何時對我妥協一次？在你的心里，你終究還是向著你的主子，向著你的姐妹，我在你的心里，又算是什麼？”

蔓蘿一張紅被咬得發白，劍刃因怒意微：

“你在指責我麼？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今天不也為了赫連楓，為了你的殺父之仇，帶人劫殺蕭南晏。算來，咱們都屬一類人，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一類人？”楚燼眸間染上一痛楚，突然低笑，笑里卻淬著冰：

“蔓蘿，你說這話，可憑良心？三日前，我為了你的一句話，真心想要放棄仇恨。可你呢，還是選擇了你的道義，你的姐妹，那我呢？你又讓我何以堪？”

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蔓蘿的手腕，指腹到脈搏的跳，那溫熱令他瞳孔微：

“蔓蘿，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只要你現在讓開，我殺了蕭南晏后，咱們立刻遠走高飛，此生不回燕都！”

蔓蘿掙開他的手，眸中閃過譏諷：

“楚燼，那我也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現在就去殺了赫連楓，我立刻跟你走。蕭南晏的死活，我也不再手，如何？”

楚燼氣得直哆嗦：“你……你是存心要與我為敵？蔓蘿，你莫忘了，你肚子里還懷著我楚燼的骨。”

蔓蘿一聲嗤笑：

“那又如何？一塊多余的而已，理掉不就了？”

空氣瞬間凝固。

楚燼盯著決絕的眸子，仿佛第一次看清這個與他糾纏數月的人。

腹中還懷著他的孩子，可說要理掉這個孩子時，語氣竟比寒鐵還冷。

”你的心中，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我？”楚燼的聲音抖得不樣子。

“不過是你我愿的游戲。”

蔓蘿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孩子是意外，你我之間，本就不該有牽絆。”

“游戲？”

楚燼突然狂笑起來，擺如火焰般翻卷，他的眸間，也多了一掠奪之意：

“既是游戲，那我便將你抓回去，囚你一生，好好陪你玩玩！”

說著，他猛地出手，去抓蔓蘿的雙肩。

他要將這個無無義的人捉回去，鎖在室里，直到生下孩子，直到妥協，眼里只剩下他楚燼一人！

蔓蘿又豈會讓他拿住，抖手便是一劍，楚燼迎劍遮擋，火星濺落在兩人之間，映著楚燼眼底破碎的痛與瘋狂的怨。

兩人打斗間，蔓蘿猛地扭頭沖寒梟嘶吼：

“快，帶王爺走！”

“那你小心！”

寒梟知道楚燼應該不會傷害蔓蘿，眼下還是王爺的命要。

他知道，今日王爺并未調來大隊人馬，只因擔心被蕭北承發現，恐傷夕的命。原本做了周部署，可是，誰知夕突然出事，王爺大悲之下竟不要命地沖地火場，這才傷暈厥。

主帥一倒下，其他人再也沒了主心骨。

眼瞧著寒梟背著蕭南晏沖下山道，楚燼大怒。

他知道，只要蕭南晏活著出了五老峰，以后再想殺他，難比登天。

他大力震開蔓蘿當刺來的一劍，拔便追。

蔓蘿急之下，從腰間出飛爪百鏈索，用力拋出，勾住楚燼的腰帶，想要把他拉拽回來。

楚燼見苦苦相纏，越發惱怒，一力，將飛爪大力崩開，轉便想繼續追趕寒梟。

可他萬沒想到，蔓蘿用盡全力想要將他拉拽回來，可楚燼崩開飛爪的力度大了點，加之原本懷有孕，久戰之下力早已支，整個人因著慣退出老遠。

一個沒站穩，竟然踉蹌著翻過石階兩側的鐵索，朝著深不見底的峽谷栽下。

“蔓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