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赫連楓迫得連退七步之后，蕭南晏手中驚鴻劍劃出半弧開對方劍鋒，亦使出了絕招“回天八劍”：

飛鴻踏雪-越浣沙-長虹貫日-鐵馬冰河-雪舞回風-寒江獨釣-紫燕抄水……直得赫連楓節節敗退。

直到最后一招-天河倒泄。

蕭南晏整個人凌空而上，再倒轉急下，同時，左掌借勢橫掃，正拍中赫連楓的右后心，這一掌，只用了兩功力。

噗通一聲，赫連楓中掌，踉蹌倒地，長劍手而出。

“別！”

蕭南晏的劍尖瞬間抵住他的咽，只要手腕微沉。便能結果他的命。

“赫連楓，還有什麼話說？”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蕭南晏，殺了孤罷！”赫連強忍著心頭那劇痛翻涌，此刻已然無懼生死，眼中滿是癲狂。

“好！”

蕭南晏握著劍的手微微一頓，劍尖寒繚繞，卻遲遲未肯刺下。

觀獵臺上的蘇沁瑤見狀，驚聲尖：“楓兒！”

整個人踉蹌著撞在廊柱上，珠翠落了滿地，險些暈厥過去。

死寂瞬間籠罩戰場，數萬兵將忘了廝殺，連刀劍影都凝在半空。

赫連楓著蕭南晏眼中翻涌的殺意，忽然狂笑起來：

“蕭南晏，士可殺，不可辱！你今日不殺孤，他日孤必取你命——還有夕，孤若不死，誓要將奪回！”

“找死！”

蕭南晏瞳孔驟，劍尖寒暴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忽地掠至近前，一把握蕭南晏的劍柄：

“王爺，但求您留他一命。”

正是夕。

“你替他求？”

蕭南晏握劍的手微微一抖，目如冰：

“你對他，心了？”

赫連楓萬沒想到夕會為他求，瀕死的眸子里，忽地升騰起一狂喜：

“夕，你，你不想孤死，你在意孤，是嗎？”

夕著眼前狼狽不堪的赫連楓，心中微微酸，只覺得世事無常，變幻莫測。

晨起離府之時，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此刻，卻了敗軍之將，零落塵泥。

看著蕭南晏一臉的冰冷，知道自己錯說一句，亦會激怒于他。

不過，蕭南晏遲遲不肯下手，夕妄自揣測：

也許，他并不想于今日殺了赫連楓。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弒殺一國太子，又是親兄弟，難免會留有惡名。

赫連楓于有幾次救命之恩，自己斗膽一試，若是撞破蕭南晏的心思，也能留下赫連楓一命，那麼，自己與赫連楓，今后彼此不欠。

夕盯著赫連楓，幽幽嘆了一口氣：

“是，殿下，奴婢不希您死。您救過奴婢幾次命，又對奴婢深意重，奴婢激涕零。但是，僅是激，夕對您，從無半點男之。”

一雙盈盈水眸，轉蕭南晏：

“王爺，奴婢只覺罪孽深重，心中難安。求您饒他這一次不死，若有下回，夕決不阻攔。這一次，只希王爺能讓奴婢償還欠太子的這份，往后與他，再不相干。”

夕的話音落下，赫連楓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瞪著：

“夕……你對孤，就無半點分？”

回想過去兩月相的種種，那些細微的溫此刻都化作利刃，剮著他的心。

“殿下，”

夕垂下眸子，長睫在火中投下的影：

“奴婢對您只有激，并無。于您邊潛伏兩月，夕想的，卻是如何殺您……”

赫連楓只覺得眸間發漲，間涌上腥甜。

他知道，夕這般說是為了救他。可是，在那雙眸子里，他看到了心若止水的平靜，對他，或許真如所說的，沒有心。

原來，自己人生初次萌的愫，終究是一場獨角戲。

“夕，”蕭南晏鎖的眉頭舒展些許，指尖勾起的下頜：

“你說這些，可是真心？”

“半點不假。”

夕迎上他的目，眼波流轉中，映著他的影子：

“奴婢方才說了，欠他的恩，今日還了，往后兩不相欠。”

蕭南晏忽然低笑出聲，探手將的子拉懷中，掌心著后腰的弧度，下抵著的發頂，嗅著發間淡淡的清香——那是他這發年里，最悉不過的氣息。

經歷雙親驟然離世，在未干的局里，唯有懷中這溫熱的軀，才是他唯一的真實。

“好，本王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