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晏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無論觀獵臺上，還是圍場之，人們此起彼伏的氣聲撞碎死寂，刀劍影下，映著人們的驚惶面孔。

再愚笨的人，也能聽得出蕭南晏的話中之意。

難道，眼前這個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并非南疆司命燭，而是八年前于南昭那一戰中，中毒死的鎮國將軍——蕭北承？

這，怎麼可能！

“好，好！”

燭愣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

“南晏，你比八年前倒是沉穩通得多了！”

他探出纖長的手指在臉上輕輕抹了一把，指尖翻飛間，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被利落地撕下。

眾人屏息去，只見面下是一張廓分明的俊朗面孔：

雖人至中年，風采猶勝當年，眉骨走勢凌厲上揚，鼻梁高，線分明如刻，下頜線條收束得利落干凈，最驚人的便是那雙眼睛，瞳仁似淬了寒鐵的墨玉，冷閃爍，周氣場如冰山境，讓空氣都結了霜。

他一雙墨眸越過蕭南晏，冷冷地掃過蘇纖與赫連琮，眼底暗洶涌：

“赫連琮，纖，可還記得我蕭北承？”

他恢復了本來低沉磁的聲音，卻裹著一幽冥怨氣，在蘇纖耳邊轟然炸開。

的瞳孔劇烈震，蒼白的指尖死死摳出擺，淚水如決堤洪水般，漫過泛紅的眼眶，定定地凝著的夫君——

那張在午夜夢回時描摹千遍的面容，此刻竟真真切切地立在眼前，只覺得自己渾的宛若凝固一般，滿臉的震驚、不解，更多的是失而復得的喜悅，聲音破碎的不像樣子：

“北承，你……你還活著？”

踉蹌著撲上前去，想要投進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懷中，卻被蕭南晏鐵鉗般的手臂，死死攔住：

“不要去！”

赫連琮卻是臉煞白一片：

“你真的是蕭北承？當年……你竟是詐死？”

比赫連琮還要震驚的是觀獵臺上的蘇沁瑤，自蕭北承顯出真容的那一刻，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巨響，子劇烈搖晃，只得死死攥住欄桿穩住形，指節泛白如霜。

遠遠著那張八年前便該埋進墳冢的面容，恐懼如同毒蛇纏住咽，幾乎要將拖深淵：

他不是中了楚殤的幽藍蝕骨殤毒發亡了麼？可眼前這張臉，分明就是記憶中蕭北承的模樣。

蕭北承卻恍若未見眾人的震驚，只將目落在蕭南晏的上，語氣似嘆似嘲：

“南晏，你的子倒與我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只可惜，你終究不是我的脈。”

蕭南晏死死盯著那張悉的面容，與記憶中那個策馬揚鞭，教他挽弓箭的溫厚父王漸漸重疊，可卻又被他眼中的狠戾再度撕裂，直至陌生。

蕭南晏的眼角泛起，如蛛網般蔓延：

“為什麼要這樣做？燭叔叔呢，你殺了他？”

“是！他該死，因為他知道的事太多了。”蕭北承眸淡淡，沒有半點緒波。

“燭叔叔發現了你還活著，你擔心他會泄天機。所以，你殺了他，也得到了那本《五毒經》。你與燭叔叔相二十載，他的毒功你本就懂得七，你便借玄固妝，易容他的模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世人面前。”

“不錯，你很聰明！”蕭北承微微勾，大大方方承認。

蕭南晏眸間漸漸涌起一冰寒：

“你當年詐死，目的便是想讓我與赫連一脈、蘇氏斗得你死我活，自相殘殺。這樣，你既報復了赫連琮和我的母親，還可借刀殺人，你不費半點力氣，便得到你想要的！”

蕭北承贊許地點點頭，毫不避諱的承認：

“是！我就是想要報復赫連琮，更想報復你的母親。當年下葬的那個人，并非是我。原本，我將一個忠誠的死士于達，以玄固妝易容我的模樣，讓他替我上了戰場坐鎮，只因，當時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孰料想，于達竟了我的替死鬼，我便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