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卿狡黠一笑,眼中閃過一戲謔,像是故意要撥蕭南晏的緒:
“是麼?這小妞生得這般貌,你若是沒甚想法,便賞到我的府上,做個侍妾。”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愈發明顯:
“雪剎夕,冷得像一塊冰。不知道,到了床上,會不會熱如火?本公子倒真想,試上一試!”
蕭南晏冷冷一笑,抬眸看向傅云卿,目如鷹隼般銳利:
“傅云卿,你覺得本王的東西,是你能覬覦的?即使只是個奴才,也是攝政王府的人,得到你在此置喙?”
見老友拉下了臉,傅云卿頓無趣,兩手一攤:
“得得得,算我沒說!堂堂攝政王,這般吝嗇,一個婢子而已,你自己留著用罷!”
“這個人,本王尚有用途,你若敢了心思,休怪本王不念分,翻臉無!來者無事,出門右轉!”
顯然,蕭南晏下了逐客令。
傅云卿卻是端坐在椅上,穩如泰山。
與蕭南晏相識十幾載,對他的脾氣秉,甚是了解。
蕭南晏的父親蕭北承,八年前遠征南昭,出師未捷,誤中毒箭,不治亡。
天啟皇帝赫連琮,念其功勛,世襲罔替,由其年僅十四歲的兒子蕭南晏,接任攝政王,足可見皇恩浩。
表面上看,攝政王蕭南晏,確實權勢滔天,不過,功高震主,他空有攝政王之名,并無兵權。
可是,蕭南晏對皇帝并無半點激之,相反,這幾年,他暗中培養死士,練兵馬,意謀反。
表面上,攝政王風無限,事實上,他的手上,并未有太多實權。
赫連琮老謀深算,不敢讓蕭家一家獨大。
他以平衡朝堂勢力為手段,閣之中,都安太子赫連楓的親信。
軍權方面,赫連琮更是把控得極為嚴格。
京城衛戍軍,本為拱衛京師燕都的關鍵力量,統領亦由太子心腹擔任,每日宮述職,只對皇帝赫連琮言聽計從。
蕭北承在世時那些實權,早在十年前,以蕭南晏尚之名,被赫連琮不聲地一點點收攏。
如今,蕭南晏看似站在權力巔峰,實則限。
太子一黨,更是視他這位異姓攝政王為眼中之釘,中之刺。
蕭南晏能不恨麼?
他的父王原與赫連琮是結拜的兄弟,想當年,他為天啟江山永固,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是,赫連琮坐穩了江山,唯恐大將功高震主,他第一個想要除掉的,便是蕭北承。
天啟與南昭和平共多年,本無仇怨,可赫連琮卻命蕭北承親征南昭,搶奪宜陵這塊寶地。
宜陵北依云江,南屏江淮,西接中原,東臨渭海,四水匯,自古便是兵家之地。
若是天啟攻下宜陵,南昭猶如敞開了國門,遂他們舉國之力,對抗蕭北承的天啟大軍。
原本,蕭北承征戰沙場多年,兵有度,不一定會輸。
可是,打斗之間,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支毒箭,他躲閃不及,中箭倒地,搶救回來,便已不治亡。
將軍戰死,八百里加急送到燕都,赫連琮遂傳令撤軍,立即止戈。
那個時候,蕭南晏只有十四歲,原本他對父王之死并未有疑。
直到,他微服去了一趟南昭,回來后,便對赫連琮恨之骨,整個人逐漸也變了心。
傅云卿再三追問,蕭南晏吐實,他查到,父王蕭北承的死,與赫連琮離不了干系。
據說,當年蕭北承攻打宜陵之際,赫連琮委派國師楚殤隨行。
此人于用毒,亦懂天文地理,蕭北承十分信任,把他視為得力助手,時刻帶在側。
后來,蕭北承中毒死,聽聞是南昭一名副將,趁父王作戰之機,開弓襲所至。
蕭南晏當年尚,還道父王是被南昭害死,發誓長大后要帶兵平南昭,為父報仇。
可是,后來傅云卿的父親傅明垣悄悄告訴他,讓他最好開棺驗尸,查驗一下蕭北承的真正死因。
傅明垣與他父親莫逆,且通醫理,他相信,傅明垣應是看出什麼破綻,卻不敢明言。
果然,待他開棺驗尸之后,細細檢驗之后,他父王全的骨頭和竟呈藍。
傅明垣告訴他,他父王所中毒箭并不致命,真正奪他命的,是一種巨毒,名曰幽藍蝕骨殤。
中毒致死的人,他的骨頭和,都呈藍,表面卻無異常。
毫無疑問,蕭北承是中了幽藍蝕骨殤之毒。
而這毒,是楚殤的毒門制!
蕭南晏大駭。他后來又私奔一趟南昭,進行深調查這才知道,當年父王所中毒箭,確是南昭的先鋒聶崢所,可他箭上的毒,只是普通的蛇毒,真正致命的,便是那幽藍蝕骨殤。
楚殤是赫連琮所派,他與蕭北承素無仇怨,真相,不言而喻!
蕭南晏對赫連琮的恨意,也達到了頂峰。
后來,經過多年與赫連琮虛與委蛇的周旋,他明白,赫連琮應是早有除掉父王、剪除異已之心,可嘆,父王顧念誼替他打江山,卻反遭他的毒害。
既是如此,赫連琮啊赫連琮,你的江山,也休想坐穩。
不過,有一點讓蕭南晏無法理解。
他的母親蘇纖,對父王之死雖然大慟,卻一直勸他息事寧人,莫做追究。
而自己,則直接搬進了祠堂之中,吃齋念佛,不愿在人前面。
在他看來,母親膽小怕事,定是擔憂他與赫連琮作對,反誤家命。
可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蕭南晏一定要追究到底!
……
這些年,蕭南晏稱病,甚朝。
只不過,與太子赫連楓一黨,暗中鋒數次。
那太子的背后有皇帝授意,蕭南晏的境,不容樂觀。
不過,蕭南晏年持重,憑借著過人的謀略,一次次巧妙化解危機。
對赫連一族的恨意,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濃烈,他伺機而,蓄勢待發,時刻等待著破局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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