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舟甩開趙的手臂，雙眼赤紅，殘存的理智已失，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漫漫還在里面！

他嘶吼著“漫漫！”，不顧一切地沖破眾人的阻攔，逆著氣浪和濃煙，沖進倉庫。

濃煙熏得他眼睛睜不開，視線模糊一片。

他只能憑借記憶和直覺，在不斷坍塌掉落的障礙中跌跌撞撞地穿行。

“漫漫——！”

終于，在一即將垮塌的墻角……

是！還活著！

顧漫漫臉上滿是煙灰和淚水，狼狽不堪。

“漫漫！”

封明舟剛走到邊，倉庫深傳來第二聲炸！轟——！

倉庫的頂棚大面積碎裂，碎片和水泥塊大片大片地砸落。

“小心！”幾乎是條件反，他抱住顧漫漫，將護在懷里。

轟鳴聲、碎裂聲、重墜地的悶響……

一塊巨石住了封明舟的小。

他聽見骨頭斷裂的脆響，劇痛猛地炸開，整個人一，牙關咬還是出一聲悶哼，冷汗霎時浸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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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漫漫從昏沉中醒來。

了，才發覺自己被圈封明舟的懷抱里。

四周是變形的鋼筋和水泥塊，只有微弱的線從隙里進來。

掙扎著想撐起，卻被牢牢按住。

封明舟的臉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的冷汗，抿。

而他的子已經被滲出的染深。

“封明舟！”聲音抖，“你怎麼樣？你的！”

他睜開沉重的眼皮，對上驚惶的視線，扯出笑容，安：“我沒事……你……你沒傷就好……”

話音未落，劇烈的疼痛讓他額角青筋暴起，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你別！”顧漫漫慌了神，手去推那塊巨石。

用盡全力氣，石塊還是紋不。

“怎麼辦？”

封明舟出手，用力抓住冰冷抖的手。

“別……別白費力氣……”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保存力……外面的人……會來救我們的。”

他費力地環顧四周，判斷出他們所的角落暫時還算穩定。

能聽到廢墟外面傳來呼喊和挖掘的聲音。

救援應該已經開始了，但聽起來還很遠，而且這片廢墟結構極不穩定，每一次挖掘都可能帶來新的坍塌。

時間一點點流逝。

封明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他用力握顧漫漫的手。

“漫漫……聽我說……如果……萬一我們……”

“閉！”顧漫漫哭著打斷他，“不準說這種話！我們一定能出去！一定能！”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不敢想象，如果他們真的死在這里……

“轟——”

水泥塊從上方落，砸在不遠。

碎石飛濺，讓本就狹小的空間更添抑。

封明舟幾乎是下意識地再次將往懷里了，用手臂護住的頭頂，將完全圈在自己的保護范圍。

這個作耗盡了他僅存的力氣，他劇烈地息著，臉更加灰敗。

“漫漫……”他固執地繼續剛才的話題，“我早就立了囑……我名下所有財產……都留給你……”

“林安博……還不夠穩重。”

“鄧耀辰……年紀太小了，沖。”

“周慕白……他顧慮太多，家里那邊總是個麻煩。”

他頓了頓，呼吸更加困難，卻還是堅持說下去，像是在代最后的囑托。

“霍云霆……你要是喜歡……可以考慮……不過……他哥霍云深，比他更靠譜一點……”

“封明舟你給我閉！”顧漫漫哭喊著，用力捂住他的，“我不聽！我不要聽這些！你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松開手，淚眼模糊地看著他。

“封明舟，你撐住！”

“你聽到了沒有！不準睡！”

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試圖讓他保持清醒。

“救援……救援馬上就來了！”

封明舟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努力聚焦，看著淚流滿面的臉，虛弱地勾了勾角。

“別哭……”

“你哭……不好看……”

他的聲音氣若游。

顧漫漫哽咽著，胡地用手背掉眼淚。

“我不哭！我不哭！”

“你別睡！跟我說話！”

“你不是說……要追我嗎？”

“你不是說……永遠不會放棄嗎？”

“你要是敢死在這里……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封明舟的視線開始模糊，的臉在他眼前變重影。

他覺到生命力在一點點流失。

可他舍不得。

他怎麼舍得留下一個人。

“漫漫……”

他用盡最后一力氣，抬起沒有被住的那只手，想要的臉頰。

顧漫漫猛地抓住他的手，在自己臉上。

“我在這里……封明舟……我在這里……”

“你看著我……”

“別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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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封明舟徹底昏迷了過去，呼吸微弱。

他的臉灰白得嚇人，冷汗浸了他的額發。

被巨石住的部，深的跡已經凝固，散發出淡淡的鐵銹味。

顧漫漫抱著他，早已麻木僵。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塵，嚨干得發疼。

快要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陣持續的震。

震聲越來越清晰，變了規律的、沉悶的鉆探聲！

“嗡嗡嗡——”

是真的！有人在上面！

“咔嚓——”頭頂被鑿開了一個小孔，線和新鮮空氣涌了進來！

救援隊的聲音隔著碎石層從上方傳來：“下面的人聽得到嗎？堅持住！”

顧漫漫猛地仰頭，對著那個的小孔，用盡全力氣回應，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抑制不住的哭腔：“聽得到！我們在這里！”

“他傷得很重！被住了！快救救他！”

上面的聲音立刻回應：“收到！正在擴大通道！”

很快，一繩索從打通的小孔垂了下來，末端系著急救包和一瓶水。

顧漫漫抖地解開繩結，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將瓶口湊到封明舟干裂的邊，一點點地給他喂了進去。

“封明舟，醒醒，聽到嗎？堅持住，只要你能活著出去，我就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