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經理人團隊效率極高，短短幾天，已經將秦氏部盤錯節的關系網和積弊梳理得七七八八。

一個穿著干練西裝的高管正在匯報：“……據我們的評估，市場部現有人員冗余超過百分之三十，其中大部分是……各房安排進來的親戚，實際工作能力堪憂，建議優化。”

顧漫漫聽完匯報，抬頭吩咐：

“擬一份名單出來，符合崗位要求的留任，不符合的，按規定補償，全部清退。”

“另外，通知人事部，以后所有崗位招聘，必須通過公開流程，專業能力是唯一標準。”

高管點頭：“明白。”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孩，眼神里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敬佩。

原本以為這只是個空降的富家千金，沒想到行事如此果決，頗有幾分殺伐決斷的氣魄。

“姐妹！你現在簡直就是鈕祜祿·漫漫！秦氏繼承人歸來之霸道總裁上我……”

蘇雨一直癱在沙發上，看顧漫漫工作。

拿起桌上的進口零食拆開，塞了一顆進里，含糊不清地說：“你現在這氣場，兩米八！真的，跟那位爺越來越像了！”

是嗎？

這些理問題的方式

……確實，帶著那個人的影子。

那個曾經將推深淵，如今又在邊布下天羅地網保護的人。

甚至能想象出，如果是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或許會用更雷霆、更不容置喙的方式解決問題。

不可否認，在他邊耳濡目染的那些年，都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

“哎，說真的，漫漫，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

“就是那個秦晚啊。”蘇雨盤坐好，“你看，老太太囑寫得明明白白，要麼給你媽秦芳，要麼給你。要是你也沒找到，那就全捐了。”

“秦晚，也是老太太的兒吧？怎麼就……一點兒都沒分到呢？”

蘇雨皺著眉，“按理說，就算老太太偏心你媽，也不至于對另一個兒這麼狠吧？一分錢都不給？”

這個問題，顧漫漫早想過了。

不過，之前所有的力都放在了應對那些虎視眈眈的親戚和穩定公司上。

是啊，為什麼？

秦晚從找到開始，一直表現得那麼急切，那麼懇切。

在醫院里，對老太太的照顧也算盡心。

甚至在秦二叔他們發難時，還表現出維護的姿態。

可，作為兒，竟然完全被排除在繼承人選之外。

這太不合常理了。

顧漫漫想起秦晚講述的，關于母親秦芳和外婆年輕時的恩怨，說外婆一直對母親心懷愧疚。

難道這份愧疚，深到要將另一個兒完全忽略？

還是說……這里面，有不知道的？

“是很奇怪。”

“同樣是兒，秦晚阿姨，為什麼一分錢都分不到？”

顧漫漫盯著遠墻壁上的一幅水墨畫上，眼神沉靜，思緒卻在飛快轉。

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

“想辦法，查一下秦晚的DNA。”

顧漫漫掛了電話，將手機輕輕放回桌面。

蘇雨湊了過來：“不是吧？你懷疑……不是秦老太太親生的？”

“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

秦宅的書房，沿用了老太太生前的布置，沉穩厚重。

黃花梨木的大書桌上，堆著幾摞需要顧漫漫過目的文件。

窗外天漸晚，室只開了盞暖黃的臺燈。

剛放下筆，了有些發脹的太，房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

秦晚端著一盅湯走了進來，將湯盅輕輕放在桌角。

“看你這幾天累的，廚房剛燉好的燕窩，給你補補。”

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狀似隨意地打量了一下書房，語氣帶著幾分慨：“媽以前也是這樣，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現在你接手了秦家，擔子不輕啊。”

顧漫漫拿起勺子，卻沒有那盅燕窩，只是看著秦晚沒有出去的意思。

“阿姨是有事找我嗎？”

秦晚臉上的笑容不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姿態從容。

“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關于你的婚事。”

顧漫漫握著勺子的手停住了。

“婚事？”

“是啊，”秦晚點點頭，“媽以前就給秦家繼承人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霍家。”

霍家，在江城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家族，與秦家在生意上往來切，幾代人的了。

霍家主要做的是地產和海外投資，家底厚實，行事風格比圈子里那些新貴要低調得多，但沒人敢小覷他們的實力。

秦晚見顧漫漫沒接話，又補充道：“尤其是霍家的長孫，霍云深，從小就當繼承人培養的，能力手段都是拔尖的。媽生前……對他很滿意。”

“你現在是秦家的繼承人，這門親事，也是老太太為了秦家長遠考慮定下的。”

顧漫漫往后靠了靠。

盯著秦晚：“外婆怎麼就能確定，繼承人一定是個孩？萬一我是個男的呢？”

這問題似乎并未難住秦晚，依舊笑著：“霍家那邊人口眾多，兒子兒都有。老太太的意思是，不管秦家的繼承人是男是，這門親事都能。”

“你想啊，秦霍兩家生意上綁得這麼，聯姻對誰都好，強強聯合嘛，對鞏固你在秦家的地位，對公司未來的發展，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在等著。

秦晚這番話，看似為著想，實則步步，將往早已設定好的軌道上推。

這所謂的“強強聯合”，對秦晚又有什麼好？

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份囑的容，知道顧漫漫是唯一的繼承人，也知道這門所謂的“無論男都能”的婚事？

秦晚走后沒多久，書房的門再次被敲響。

“進。”

晴姐推門進來：“顧小姐，DNA檢測結果出來了。”

顧漫漫手接過文件。

迫不及待地撕開了封條，出里面的幾頁紙。

目快速掃過那些專業的語和數據，最后定格在結論那一欄。

【……據DNA序列比對分析，支持秦晚士與秦老夫人存在母緣關系……】

【……支持顧漫漫士與秦晚士存在緣關系……】

結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晚，的確是外婆的親生兒。

和秦晚，也確實是有緣關系的。

顧漫漫拿著報告的手指收，紙張邊緣被得有些變形。

這結果，非但沒有解開心頭的疑團，反而讓一切變得更加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