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把車停在主樓前，跟著管家穿過回廊，走向后院。

空氣里有淡淡的花香。

后院建了一個巨大的玻璃花房。

各玫瑰開得正好，艷滴。

封明舟穿著一件深灰的羊絨衫，袖子隨意挽到手肘。

他背對著門口，修剪一株玫瑰。

管家輕手輕腳地引著趙進去，低聲說：“先生有空的時候，都是自己照料這些花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是……顧小姐以前留下來的。”

趙了然。

難怪。

封明舟聽到靜，轉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藤椅。

“坐。”

趙拉開椅子坐下，看著他繼續侍弄那些花，斟酌著開口：“那個……明舟，周慕白……他昨天已經飛回歐洲了。”

封明舟手上的作沒停，剪下了一朵開得最盛的玫瑰，湊近鼻尖聞了聞，才把它進旁邊準備好的水晶花瓶里。

“他家里那邊，周夫人，算是我阿姨輩的。”

趙著頭皮繼續說，“你看這事…………能不能就…………”

封明舟終于放下剪刀，拿起旁邊的白巾了手，聲音聽不出緒：“識趣就好。”

趙心里嘆了口氣。

得，周慕白這次，算是徹底栽了，惹誰不好，偏偏惹了這尊煞神。

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花房門口傳來腳步聲，封明舟的助理快步走了進來，微微躬。

“封總。”

“鄧曜辰那邊……發了首新歌。”

趙一聽這話，開玩笑說：“明舟，你不會有個部門‘敵輿勘察部’吧？”

話音剛落，助理給他投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Bingo！

趙：“……”

他訕訕地了鼻子，閉了。

封明舟已經點開了手機，鄧曜辰的歌聲傳出來。

【蟬鳴在耳邊，夏風輕輕，

紙飛機穿過，落日的金黃。

單車后座上，你笑得多晴朗，

那一秒心跳，心口在發燙。

漫漫時，別來無恙，

你仍是我，最初的向往。

未來的遠方，有夢在生長，

漫漫路上，就是信仰。

…………】

音樂戛然而止。

花房里瞬間安靜下來。

趙趕打圓場：“哎，現在的年輕人，寫歌嘛，就喜歡搞點這種曖昧不清的，蹭熱度唄！說不定就是寫給的呢，你別……”

封明舟眼神沉得可怕。

他當然知道那歌是寫給誰的。

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挑釁，在宣示。

他也想。

他做夢都想告訴全世界，顧漫漫是他封明舟的。

是他一個人的。

免得什麼阿貓阿狗，牛鬼蛇神，都敢跑過來，覬覦他的人。

他冷聲吩咐助理：“把這首歌，給我下了。”

助理面難：“封總，今天是人節，這首歌……剛發出來反響就特別好，已經沖上熱搜了。而且，現在下載渠道太多，就算我們強制下架，恐怕……也刪不干凈，很多人應該已經保存到本地了。”

那就是說，漫漫……很可能已經聽到了？

聽到那個小子，用這種方式，對表白？

封明舟心涌起麻麻的恐慌。

那……會不會……答應？

屏幕上，那首歌的播放頁面還亮著，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曜辰好會！這歌詞太甜了吧！】

【寫給的吧……吧？（心虛）】

【這都人節了，還呢？醒醒！絕對是真嫂子！】

……

封明舟的目掃過那些猜測，眼神鷙得能滴出墨來。

他的心尖。

他的漫漫。

怎麼能容忍別人用這種方式，昭告天下般地覬覦。

“聯系鄧曜辰的經紀公司。”

“告訴他們，封氏旗下的所有產業，包括但不限于影視投資、宣發渠道、商務代言，即刻起，終止與鄧曜辰及其團隊的一切合作。”

這是等于，在娛，徹底封殺了鄧曜辰。

封氏的量太大了，牽扯的利益盤錯節，這一道命令下去，誰還敢用鄧曜辰？

趙也驚了，他沒想到封明舟這次反應這麼大，這麼直接。

“明舟，你這……”趙試圖勸阻，“是不是太過了點？那小子雖然討厭，但罪不至此吧？而且，漫漫那邊……要是知道了……”

封明舟沒理會他，看向助理，語氣斬釘截鐵：“去辦。”

“是，封總。”助理不敢多言，立刻轉離開。

封明舟剪好玫瑰花，抄起水晶花瓶就往外走，步子邁得又急又沉。

“哎，明舟！你干嘛去？！”

封明舟頭也不回：“我去找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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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很好，但一大早的變故，還是讓顧漫漫覺得頭疼。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鄧曜辰那首新歌的播放界面，歌詞甜得發膩，旋律抓耳，底下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全是嗑CP的狂歡。

可下一秒，娛樂推送就彈了出來——【鄧曜辰疑遭全面封殺，封氏集團終止一切合作】。

兩條信息擺在一起。

顧漫漫了眉心，覺太跳得更厲害了。

“我就說吧，”蘇雨在旁邊刷著手機八卦，“鄧曜辰這歌一發，那位爺肯定得炸！速度是真快！”

顧漫漫靠在沙發上，聲音有點疲憊：“他估計是瘋病又犯了。”

話音剛落，“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蘇雨起，過貓眼看門外，表一滯，回看顧漫漫，小聲嘀咕：“我去，真是白天不能說人，犯瘋病的自己送上門來了。”

顧漫漫也僵住了，下意識繃。

門鈴聲停了。

“砰！砰！砰！”

拍門聲一聲比一聲響。

得到顧漫漫的首肯，蘇雨把門打開。

門口的封明舟，形拔頎長，站得筆直。

深大剪裁流暢，襯得他肩寬腰窄，里面是質極好的高領羊絨衫，每一頭發都打理得一不茍。

他手上捧著一個水晶花瓶，里面著一束半開的玫瑰。

旁若無人地走到茶幾旁，將手里的水晶花瓶放下。

“漫漫，這是你以前種的，我幫你剪下來了。”

他的目卻始終膠著在顧漫漫上。

顧漫漫窩在的沙發里，上還穿著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挽著。

封明舟看著，就這麼窩在沙發上，像很多年前，窩在他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