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的工作室里。

兩人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麻麻的表格數字讓人頭暈。

“燈、攝影、場地租賃、后期制作、演員片酬……就算我們找的都是友價，啟資金至也要這個數。”

蘇雨指著屏幕下方那個長得嚇人的總計金額。

顧漫漫看著那個數字，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這遠遠超出了們的承范圍，就算掏空這幾年的稿費積蓄，加上蘇雨能拉來的所有小型贊助，也只是杯水車薪。

“看來，這電影夢，有點燒錢。”

顧漫漫自嘲地笑了笑，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接下來的幾天，顧漫漫開始聯系一些過去合作還算愉快、或者有過幾面之緣的業人士。

電話打過去，對方的態度都異常客氣，但一提到《迷霧森林》的投資，話鋒立刻就變得曖昧起來。

“哎呀，最近行不好啊……”

“我們公司今年的投資計劃已經滿了……”

“你那個題材，風險有點大……”

話里話外，著一難以言明的推拒。

蘇雨那邊同樣不順利。

想先搭建一個基礎的拍攝班底，聯系了幾個之前合作過的攝影師和燈師，對方起初都表現出興趣，可沒過兩天，就紛紛以各種理由婉拒了。

“家里臨時有事走不開。”

“接了別的項目，檔期沖突了。”

理由五花八門，但時間點都巧合得詭異。

蘇雨氣得直跺腳：“肯定是那個姓張的死胖子在背后搞鬼！媽的，行業毒瘤！”

這天晚上，兩人邀參加了一個小型業流酒會。

說是流，其實更像是一個互相試探、拉攏資源的名利場。

著鮮的人們端著酒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談。

蘇雨嘗試著去接幾位看起來比較和善的制片人，結果不是被敷衍地打發，就是對方一聽們的項目，眼神立刻變得閃躲。

在去洗手間的路上，顧漫漫約聽到兩個人的低語：“……就是那個寫《迷霧森林》的，聽說把張總得罪慘了……”

“嘖，年輕不懂事，現在誰還敢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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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封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封明舟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聽著首席助理低聲匯報。

“……張宏發那邊確實放出話，要封殺顧小姐的項目。蘇小姐聯系的幾個團隊，也都被他那邊打了招呼。”助理的聲音平穩無波，匯報著調查到的況。

封明舟聽到“封殺”兩個字時，他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

直接砸錢過去，是最簡單暴的解決方式，但他知道，以顧漫漫現在的狀態，只會把推得更遠。

那種帶著施舍意味的幫助，只會讓更加警惕和反。

他沉默了幾秒，拿起線電話。

“查一下張宏發，他名下所有生意，尤其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我要全部資料。”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明白，封總。要……做到什麼程度？”

“讓他從這個圈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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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的一個下午，蘇雨的電話打了進來：“漫漫！有個消息！不算頂好，但也不是壞消息！”

顧漫漫的心提了起來：“怎麼說？”

“有個獨立制片人，陳姐，看了你的劇本，非常喜歡！說故事很有深度，想投！”蘇雨語速很快，“不過……的資金也有限，只能解決一小部分預算，而且，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希……你能親自擔任編劇，對劇本進行一些更符合拍攝需求的調整和細化。”

顧漫漫握著手機，沉默了片刻：“好，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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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神”環下的真面目——起底＜迷霧森林＞作者不為人知的過往》。

蘇雨怒不可遏，指著屏幕破口大罵：“這群無良！胡編造也要有個限度！什麼‘靠潛規則上位’？什麼‘私生活混’？他們哪只眼睛看見了！”

文章容不堪目，捕風捉影地將《迷霧森林》的故事節歪曲解讀，暗示顧漫漫的功并非源于才華，而是靠不正當手段。

更惡劣的是，文章還惡意揣測的私生活，用詞污穢，企圖徹底敗壞的名聲。

“這種人寫的書，誰敢看啊？惡心！”

“呵呵，文藝神？我看是綠茶婊吧！”

“抵制！堅決抵制這種道德敗壞的作者！”

工作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陳姐神慌張地走了進來。

“顧小姐，蘇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投資方那邊也開始施，說要重新評估項目風險……”

蘇雨蹭地站起來：“評估個屁！明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陳姐，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查！”

陳姐臉難看：“蘇小姐，我知道你們清白，可現在輿論力太大，投資方也是為了自保……”

顧漫漫：“陳姐，我明白你的顧慮。如果你覺得這個項目風險太大，現在退出，我也理解。”

陳姐嘆了口氣：“顧小姐，你是個有才華的人，我不希你的夢想被這些污泥玷污。這樣吧，我再跟投資方那邊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盡量爭取……”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顧漫漫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王”兩個字。

電話那頭，老王的聲音焦急而無奈：“漫漫啊！你聽我說，這次的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顧漫漫語氣平靜。

“圈子里這種事，很常見的，你沒必要跟他們啊！吃點虧，道個歉，花點錢，事也就過去了……”老王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長著呢，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口氣，把自己給毀了……”

顧漫漫：“王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做不到。”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低頭？為什麼要道歉？”

“就算這條路再難走，我也要堅持下去。”

掛斷電話，顧漫漫轉過，看著蘇雨。

“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人，也要把這部電影拍出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是封明舟。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