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又送給一把嵌寶石的小匕首。

匕首巧鋒利，用于護。

寒暄一番，見江初月并無大礙，蕭戟離去理玄武軍的務。

知道江初月了驚嚇，一向忙于軍務的蕭戟特意告假一日，留在府里陪伴江初月和蕭老夫人。

共用早膳，共用午膳，共用晚膳，短短的一日宛如夢境般好。

江初月仿佛掉進罐子里，萬分珍惜相的，恨不得永遠停留在這一日。

但時間還是會走的，次日蕭戟又去兵部忙碌，偌大的蕭府又變得空。

江初月短期不敢再出門，一個人窩在閨房里看話本子。

翻看話本子，心思慢慢漂移，忽然想到攝政王謝臨淵。

謝臨淵兩次出手相助，似乎只是口頭表達謝，并未登門道謝。

要不，親自登門拜謝？

可想到謝臨淵鬼氣森森的臉，江初月打了個寒。攝政王相貌確實俊，可他的氣勢實在滲人。

江初月還怕他。

京城沒有人不怕攝政王。

江初月仔細想了半日，吩咐寶珠：“將庫房里的那枚墨玉扳指找出來，送到攝政王府。就說，這是我報答王爺恩的薄禮。”

謝臨淵位極人臣，食無憂，江初月實在不知道送他什麼，干脆隨便送他一枚玉扳指。

墨玉扳指，江初月買來送給蕭戟的生辰禮，但蕭戟平日里舞刀弄槍，手指不便佩戴飾品，所以這枚玉扳指一直在庫房里吃灰。

與其放著，不如送人。

寶珠辦事麻溜，很快將謝禮送到攝政王府。

王府管事接下禮盒，關心地問：“多謝姑娘。不知江小姐可好些了？”

寶珠回答：“我家小姐無礙。念王爺救命之恩，可又礙于男有別，所以特意讓奴婢來送謝禮。”

寶珠告辭，王府管事捧著禮盒，回到王府書房。

謝臨淵幾日沒上朝。

他等著江初月登門道謝。

可惜沒等到人，只等到一枚略顯寒酸的墨玉扳指。

他把玩著這枚陳舊的玉扳指，笑了：“膽小的貓兒。”

謝臨淵手一抬，隨手將墨玉扳指戴在左手大拇指。

不大不小，剛合適。

...

江初月把禮送了過去。

并不覺得攝政王會記得。

畢竟，攝政王日理萬機，每日要理的大事小事無數。順手救了江初月，和順手救了一只貓沒區別。

午后，江初月靠在貴妃榻上看話本子。寶珠來稟報，說鎮南侯夫人趙氏來探。

鎮南侯夫人趙氏，本名趙清歡。本是家財萬貫的商戶，五年前被鎮南侯娶為正妻。新婚當夜，鎮南侯奉旨出征，一去五年未歸。

趙清歡出寒微，自然被公婆苛待、親戚鄙夷。偏偏不服輸，把侯府上下得不敢氣，被譽為“京城第一悍婦”。

江初月久聞其名，卻和并無集。

江初月告訴寶珠：“請進屋。”

不一會兒，那位大名鼎鼎的鎮南侯夫人進了屋。趙清歡二十出頭，相貌明艷，穿一緋紅牡丹，完全沒有侯門貴婦的矜持，舉手投足豪邁灑。

“江小姐！我今日是來登門道歉的。”趙清歡拍拍手，流水似的禮端進屋。

珍珠瑪瑙，綾羅綢緞，晃得人眼花。

江初月納悶：“夫人，您無緣無故送我這麼多的禮？”

趙清歡大馬金刀往那兒一坐，喝了口茶潤嚨：“前兩日，樊樓里一個伙計被劉家公子收買，往江小姐的酒水里投藥。我用人不善，心里愧疚萬分，今日親自登門賠罪。”

江初月哪料到還有這一出。

忙著拒絕厚禮。

趙清歡擺擺手：“你是樊樓的老顧客，在我酒樓里吃了虧，我這個老板娘必須得負責。你放心，老娘昨晚派人溜進劉府，打斷了劉青書另一條，還割了他的命，這狗東西這輩子別想站起來害人。”

江初月：...

不愧是京城第一悍婦，好生兇悍。

趙清歡來得快，走得也快。喝完半壺茶，瀟灑和江初月道別：“我還得回去做生意。對了，下個月我婆婆五十大壽，記得來侯府吃酒。”

趙清歡揚長而去。

只留下滿屋的禮。

江初月哭笑不得，查看了滿屋子的禮，吩咐寶珠：“把那匣子的藥材送到祖母房里，這三張張皮革送到兄長屋里。其余的收進庫房。”

寶珠整理著金銀珠寶，有點惋惜：“趙夫人是爽快人，可惜鎮南侯過些日子從邊關回來，肯定會休了，哎，真是可憐。”

侯府富貴，豈能容一個悍婦當主母。

趙清歡肯定會被休。

江初月很喜歡趙清歡的格，笑道：“趙夫人灑，就算和離，也能活得瀟灑。”

又過了兩日。

蕭老夫人看春日晴好，便命人備好車馬，帶上江初月去石經寺燒香。

這段日子江初月總是生病，蕭老夫人疑心江初月沾染邪祟，想帶去寺廟里去去厄運，順便求求姻緣。

石經寺在城外，需半日才能抵達。車子駛出城外，途經一偏僻的樹林時，馬車忽然劇烈晃。

江初月護住蕭老夫人，掀開車簾問護衛：“怎麼了？”

護衛道：“二小姐！后面似乎有山賊追來！有十來人！一炷香就能追上咱們的馬車。”

江初月皺眉：“擋得住麼？”

護衛拔刀：“怕是擋不住！”

江初月心急如焚。今日和蕭老夫人出城，只帶了四個護衛。皇城邊上，天子腳下，玄武軍時常巡邏，山賊流寇早已被除得干干凈凈。

怎會有山賊？

江初月疑心是蕭府的仇家。

冷靜下來，吩咐馬夫：“快馬加鞭，跑到前面岔道。”

馬夫立刻揚鞭，馬車劇烈搖晃，往前行駛。

蕭老夫人是歷經大風大浪的人，拉著江初月的手：“去岔路口做什麼？”

江初月冷靜道：“祖母，他們人多勢眾，今日咱們怕是難逃一劫。前方岔路口，寶珠帶您躲到左岔路的破廟，我坐馬車去右岔路，引開他們。”

蕭老夫人大驚，抖著聲音：“胡鬧！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便死了！你還年輕，我去引開賊寇！”

馬車已經駛到岔路口。

江初月將蕭老夫人松下馬車，吩咐寶珠：“帶祖母去破廟躲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