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純的穗穗啊。”喬映霜輕輕勾住寧穗的肩膀，“你的問題沒有意義。”

寧穗：“……”

本來憂郁的氣氛先被一句話給打散了。

“你還記得姜姜為什麼放棄鋼琴嗎？”

喬映霜繼續道：“因為看到姜姜彈鋼琴，悅寧姐也要彈鋼琴，無論姜姜做什麼，悅寧姐都要學，學的沒有姜姜好，悅寧姐就練習，可的條件不允許，爸媽心疼，不敢責罵，只能勒令姜姜做個一事無的人。”

“姜姜不彈鋼琴之后，悅寧姐也馬上不彈了，你忘記當年我倆知道姜姜是為了悅寧姐才不彈鋼琴的事之后有多難了嗎？”

寧穗當然記得。

當年姜書禾是鋼琴年組的冠軍，老師曾強烈建議參加音樂藝考。

說放棄就放棄了。

乖巧、聽話、順從、麻木，不想爭，不想做那個害得姜悅寧不得安寧的人。

所以，算了。

“悅寧姐心思深沉，這話沒說錯。”

喬映霜低聲道：“我前兩天也一直在想最近發生的事，我是覺得，悅寧姐未必什麼都不懂，哪怕是小學生，該懂的道理也都懂了。”

“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不過，以前的手段可以抓住姜姜，可在姜姜上高中、以及上大學之后，陪伴的時間越來越，發現抓不住了，所以開始抓尹謙。”

“但在姜姜和尹謙之間，悅寧姐又更想要姜姜，所以在發現我們開始抨擊尹謙時，也選擇放棄尹謙。”

“要是讓我說，我覺得，姜姜的人生毀在了悅寧姐手上。”

“可是，你想啊，當今社會，有多人為了孩子放棄自己的事業，又有多人為了生病的家人放棄自己的人生，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全憑良心。”

喬映霜勾著寧穗的脖子，手掐了掐的臉頰，突然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公安排這麼多計劃的初衷了？”

“他不是讓我們去評判誰對誰錯，他是為了讓姜姜意識到自己沒錯，他要讓姜姜離道德的枷鎖。”

“悅寧姐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重要，說到底，一個多走幾步就要大氣的病秧子，你不理，又能拿你怎麼樣，不都是姜家父母一直在拿悅寧姐綁架姜姜麼。”

“這世上很多事，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人也可能從好變壞，我們就先別想這麼多，把該理的人都理了，先給姜姜一個心自由。”

這麼說好像也對。

寧穗又鉆牛角尖了。

“哎。”輕輕嘆了口氣。

喬映霜了寧穗的臉頰：“你又嘆什麼氣？”

“不知道，就想嘆口氣。”

“你們就是良心太好了，你也是，姜姜也是，又心善，又心，別人的痛苦拿來共，自己的痛苦拿來忍耐。”

“做人有良心不好嗎？”

“良心要有，差不多就行了，別太好。”

寧穗和喬映霜在走廊里聊了半天，姜書禾還沒出來。

也不見其他人來。

“叔叔阿姨呢？”寧穗問。

“去接小秋了。”喬映霜說道，“小秋也參與了斗毆，你沒看到被帶走的人里也有他嗎？”

“人有點多，沒看到。”

臨近傍晚。

姜敘秋回了療養院。

他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嗷嗷。

“我不聽，我不聽，我要去找悅寧姐！”

姜父姜母追在姜敘秋后，姜父呵斥道：“姜敘秋！這是你跟爸媽說話的態度嗎？！”

挨了一聲吼，姜敘秋瑟了一下，回頭看向姜父姜母，猶豫半晌，他小聲嘀咕道：“你們為什麼要包庇謙哥？明明是謙哥欺負了悅寧姐，你們為什麼要說是悅寧姐在胡說八道，你們還說悅寧姐神有問題，哪里有問題？今天還跟我一起玩桌游，腦子比我還聰明……”

“住！”姜父抬高音調，聲音中氣十足，“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可你們明明看到謙哥欺負悅寧姐了……”姜敘秋沒忍住頂了一句。

“姜敘秋！”姜父下頜繃，神嚴厲，眼神里出威，“你給我回家去！以后不準再來療養院！”

“我不，我要守著悅寧姐！”

“你還敢還？！”

姜父作勢抬手要打姜敘秋。

姜敘秋害怕地抱住腦袋。

姜母一臉心疼地擋在姜敘秋前，聲勸道：“小秋，你要聽你爸的話，爸爸媽媽都是為你好啊！”

姜敘秋渾發抖，他咬著牙堅持道：“不，你們對悅寧姐不好。”

“最近家里事多，你先回家去，別給爸媽添，好不好？”

“不好，悅寧姐生病了，你們不能欺負。”

“小謙剛給你爸的公司投了錢，他不能出事。”姜母耐著子解釋，“你爸的公司，以后就是你的公司，你要懂點事，擔起保護公司的責任，況且，你和小謙一起長大，你知道他的為人，他不會欺負悅寧，小秋，你別被人給騙了。”

姜敘秋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母：“我都親眼看到了！”

剛剛帶兄弟們過來的時候，他走在最前面。

進病房的時候，他也被推在最前面。

姜敘秋看到尹謙拉著姜悅寧的手，一下一下潔白的手背。

如果說之前還對剝橘子試探和姜書禾的話心存僥幸，那麼這一幕就是坐實了尹謙對姜悅寧不軌。

無論做到什麼程度。

不軌就是不軌。

尹謙之前是姜書禾的未婚夫。

他不該對姜悅寧如此親。

他不好。

姜父姜母包庇他。

他們都不好。

“我不回去！我要保護悅寧姐，你們都是壞人，我不要你們的公司，你們不準靠近悅寧姐！”

“小秋，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媽媽呢？”姜母滿臉傷，“爸爸媽媽都是為了你啊！”

姜敘秋捂住耳朵，他破罐子破摔，蹲在姜悅寧的病房門口，任憑打罵都不肯起來。

吵鬧中，尹父尹母押著尹謙來了療養院。

尹父手里拿著竹鞭，說要當著姜書禾和姜悅寧的面對尹謙家法。

姜父連忙上前阻攔：“都是誤會，什麼家法！”

尹父繃著臉避開姜父的手，冷聲道：“我尹家的家事，還不到外人置喙！”

最終，尹謙跪在姜書禾和姜悅寧的面前，生生挨了尹父三十鞭。

旁邊看戲的喬映霜嘀咕了一句：“尹家還算聰明。”

寧穗也嘀咕了一句：“尹謙就這麼被放回來了？”

悄悄出手機給季晏辭發信息詢問況。

季晏辭回了四個字：「證據不足。」

但證據不足不影響熱青年們囂。

下午在警局的時候，熱青年們眼看著姜父姜母拼命為尹謙辯解，是把人給撈了出去。

這些個富二代，雖說本人沒什麼本事，但父母都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

一吵，二鬧，三不服。

姜父姜母賣求榮的行為在圈子里出了名。

姜家和尹家的公司都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尹父為人正直，做了三十幾年的生意，因為兒子犯下的錯誤，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說家風不正。

氣得他高發作進了醫院。

前不久，尹父和尹謙吵架時，剛發過一次病。

這一次的況更為嚴重。

尹家作一團。

姜家也作一團。

網上的輿論更是作一團。

于風暴中心的姜書禾在自己名為“晚睡姜姜”的賬號下發布了一條歲月靜好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