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辭坐在了寧穗和方赫揚中間。
寧穗如坐針氈。
不自覺地抖。
方赫揚狗膽包天,無所畏懼,大大方方和季晏辭說起了他的計劃。
“約尹謙去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由我出手,往他頭上套個麻袋,狠狠暴揍他一頓!”
方赫揚一臉興地看向季晏辭:“姐夫,你覺得怎麼樣?”
季晏辭看向寧穗,問道:“幾年?”
寧穗正襟危坐,語氣莊重地說:“輕傷三年以下,重傷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方赫揚也看向寧穗:“組織相信專業人士能將計劃合法化。”
寧穗:“……”
講真,也不是不行。
只需要優化計劃中的細節,把故意傷害變私力救濟。
打個比方,尹謙要對姜書禾實施傷害,方赫揚出手阻止,不小心把人打了重傷。
但寧穗覺得,現在無論是姜書禾還是姜悅寧,都需要平靜的生活去凈化心。
尹謙不適合出現在們面前。
最好能暗中報復。
“那這樣吧。”
寧穗說:“我來,我約尹謙出來,當著他的面,揭他的罪行,然后我拿起手機,說要把他干過的事發到網上,讓他社會死亡,到時候他肯定會沖上來搶我的手機,你以為他要打我,沖出來保護我的時候不小心打到了他。”
方赫揚:“好主意!”
季晏辭:“……”
沒話說。
寧穗向來聰慧沉穩。
什麼時候也能出這種餿主意了?
怎麼,和年輕弟弟待在一起,心思也變得年輕了?
季晏辭眸沉沉。
他今天有個比較重要的聯合會議要參加,沒能過來陪寧穗理姜書禾的問題。
不知道事進展到哪一步了。
按理說,姜書禾不出問題,計劃就不會失敗。
只要姜悅寧離對尹謙的依賴,姜書禾通過姜悅寧和姜敘秋之間的利益沖突,看清姜家父母的真面目,以后姜書禾就不會再被尹謙和姜家父母綁架。
能達從到心的完全自由。
看樣子,計劃是功了。
這兩人都有時間在這里花前月下討論怎麼理尹謙。
“不用這麼麻煩。”季晏辭溫聲道,“這件事給我。”
寧穗:“……”
又開始抖了。
季晏辭平時不會用這麼溫的語氣說話。
好像剛出爐的面包,蓬松,帶著暖烘烘的氣息,香甜人。
他只在床上求不滿時會用這種語氣。
用于蠱。
聲音越,作越狠。
寧穗不控制地打了個哆嗦。
打量他一眼。
季晏辭好像在生氣。
可是寧穗不知道季晏辭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今天也沒干什麼。
上午是季晏辭送來的療養院,下午在療養院等季晏辭來接回家。
乖乖的,沒有跑。
計劃也按照季晏辭說的流程,一切順利,沒有來。
是在不滿對尹謙的理方式嗎?
覺得他們的計劃太蠢了嗎?
可他們也不是第一天這麼蠢。
寧穗又看了季晏辭一眼。
季晏辭神淡淡,對方赫揚說:“網上的輿論,該的,該刪的刪,告訴姜書禾,先沉淀一段時間。”
寧穗微微一愣。
和想的一樣。
網絡是一把雙刃劍。
雖然揭了尹謙的渣男行徑,讓他為了圈子里的笑話,但惡臭言論同樣會影響姜書禾和姜悅寧。
事比想象中更復雜。
越越心驚。
不能繼續發酵下去了。
要如何理尹謙和姜家父母,關起門來慢慢商量。
姜書禾也需要時間去思考和消化。
“行。”方赫揚點點頭,“我會轉達。”
季晏辭的目緩緩轉向寧穗:“你還有事嗎?”
寧穗:“……”
“沒,沒事了。”
季晏辭:“回家。”
寧穗亦步亦趨地跟在季晏辭的后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小聲問:“你準備怎麼理尹謙?”
季晏辭回答道:“讓李馳向尹家施,迫尹家舍棄尹謙。”
寧穗:“啊?”
季晏辭隨意地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拇指輕輕一按,科尼賽克車頭上造型獨特的LED大燈亮起,耀眼芒正好將寧穗和季晏辭籠罩。
他微微垂眸,低聲問:“怎麼了?”
寧穗被突如其來的亮刺得閉了一下眼:“你要找李哥幫忙?”
“有問題?”
“……沒問題。”
季晏辭轉上車。
寧穗默默坐上副駕駛。
沒再說什麼。
季晏辭還在生氣。
而且好像很生氣。
不他霉頭。
回到家,寧穗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疲憊,裹著浴袍,蜷著腳窩在臥室的沙發里,大上墊著抱枕,雙手在抱枕上,拿著手機回著群里的信息。
喬映霜在群里發了一張秦越單手被手銬銬在長椅上的照片。
「喝酒發瘋,把公司合作了七八年的供應商打輕微傷,對方報警,他拒不配合,還襲警。」
「哈哈哈,太六啦。」
寧穗:「輕微傷不構刑事犯罪,但襲警可能要三年以下。」
喬映霜:「沒事,諒解了,人已經帶出來了。」
「我孩子不能有一個留案底的爹。」
「賠了三十多萬,我婆婆親自來的錢,他被我公公帶回家關閉了。」
「哈哈哈,真開心,我終于可以輕松一段時間了。」
寧穗:「……」
這人看著是有點瘋了。
喬映霜又問:「我走之后,你們那兒沒出什麼問題吧?」
是在群里問的。
姜書禾回了一句:「沒事。」
喬映霜轉頭私聊寧穗:「出什麼事了???」
寧穗:「……」
喬映霜:「要是真沒事,這麼著急說沒事干嘛?」
寧穗:「你別太敏。」
喬映霜:「你倆瞞我?」
寧穗想了想,回復說:「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我回頭慢慢跟你說。」
喬映霜:「???」
「我有什麼事?我自己的事都忙完了啊!」
呃,好像也是。
寧穗換了個姿勢,躺倒在沙發上,簡單把事說了一遍。
「姜姜會在療養院住一段時間,守著悅寧姐,赫揚把網上的澄清視頻都刪掉了,等輿論先降溫,下周左右再商量看怎麼理這個事。」
「季晏辭說,他會理尹謙,你先不用管。」
「反正,這周大家都先沉淀。」
聊天框上方提示對方正在輸。
輸了將近五分鐘。
喬映霜發過來一個字:「草!」
說:「我有點惡心了,嘔——」
又說:「我也需要沉淀。」
「我想起來一件事。」
「高中的時候,我有次去姜姜家吃飯,尹謙也在,當時尹謙一直給悅寧姐夾菜,我看著特別不舒服。」
「我就問姜姜,看著不難嗎?說不難。」
「我又去問尹謙,問他是不是喜歡悅寧姐,他特別嚴肅地和我說,他喜歡的是姜姜,對悅寧姐好,只是因為是病人,又是姜姜的親姐姐,理應對多點照顧。」
「這麼一說,反倒我思想齷齪了。」
「后來姜姜的爸媽老在我面前夸尹謙孝順,說什麼以后姜姜和尹謙結婚,不用擔心他們會不管悅寧姐。」
「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不舒服。」
「我當時還以為,我不舒服,是因為姜姜這輩子好像在為悅寧姐而活,我在為不值得,可悅寧姐的況擺在那里,我又不能跟說,你別管了,你先管好你自己,你好好生活好不好。」
「我不能說,穗穗,說句實話,我以前一直覺得,你的家人,我每個人賞他們一掌打出去就行了,姜姜的家人,我抬起手都不知道打誰。」
「我是真沒想到,姜姜的爸媽和尹謙居然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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