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去拉的行李箱，厲司程驟然從悲傷中回過神，立馬上前阻攔。

“言言，別走……”

“我們都該冷靜一下。”葉舒言打斷他的話。

“再說下去，只會令大家更難看。”

厲司程看著冷然的眸子，心中揪，可最終還是默默松開了手。

葉舒言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前，忽然停頓了一下，“既然你的檢查已做完，周歲宴也參加了，我想明天先回國。”

厲司程看著纖弱冷的背影，嚨哽，低聲應，“好，我們明天就回去。”

葉舒言本想說自己先回的，但終究沒再說話，開門，離開了房間。

屋一片死寂，厲司程忍著心臟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痛楚，臉一陣一陣的煞白。

但這次，他并沒有去拿止疼藥吃。

這痛，活該他要的。

第二天回程，是四人一起的。

飛機上，厲司純看著跟自己坐一起的葉舒言，也是一句話不敢說。

昨晚葉舒言忽然敲的房門說要跟住一起，只當是因為昨晚哥沒等們，兩人鬧別扭的。

可今天看見言言連眼神都沒看哥一下，就覺得他們之間可能吵大架了。

但看著氣氛不對，也不敢多問。

回到海城。

厲司程看著全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的人，便道公司有事要理，讓季明禮送兩人回去。

季明禮親自開車，先把厲司純送回老宅，然后才送葉舒言回江嘉府。

葉舒言坐在后座，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漸漸出神。

其實不是在生厲司程的氣。

只是——

不愿提那個話題，一提，就會緒崩控，自己也控制不住。

昨日這麼一鬧，現在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跟他相。

車很靜，季明禮看了一眼后視鏡，沉默良久，終是開口。

“你知道他此行是去做什麼嗎？”

葉舒言回神，疑地看向他，雖不知他為何這麼問，但還是回道：“他要去檢查。”

季明禮搖了搖頭，“他的眼睛已經出現問題， 他去Ter總部是接治療的。”

“什麼？”

葉舒言一臉震驚，“他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況暫時不算很嚴重。”季明禮說道：

“其實他可以選擇讓漢斯慢慢為他治療，漢斯說有八的機會幫他保住眼睛，最關鍵的是，治療的方法對他的傷害會大大降低。”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去總部？”

“總部有藥，能確保他的眼睛完好無損，只是……那藥植后，會對腦部神經造很強的刺激，此后的一個月是藥適應期，屆時他的腦袋會時不時出現頭痛裂的癥狀，嚴重時，心臟，乃至全都會痛。過程很痛苦。”

葉舒言的臉煞地白了，“那他為什麼不讓漢斯幫他治療？”

季明禮抬眸從后視鏡看一眼，“因為你啊。”

”葉舒言一愣，“……我？

“他怕你知道他眼睛有事會疚。”

季明禮說道，“為了能讓你安心，他玩命都不帶眨眼的。”

葉舒言整個人驚愣住。

所以，他是因為那晚聽見說他的眼睛有事，會心不安，他才決定出國治療的？

見紅了眼眶，季明禮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昨天發生了什麼，彼此間有什麼心結，但有一點，舒言，這個男人是真的你到骨子里了。”

葉舒言心口似被麻麻的棉針刺著，讓酸楚難。

想到了什麼，季明禮似無奈笑了一下：

“你是不知道，你們領證的那天，他地就跟我炫耀，說他娶到了心儀的孩。”

葉舒言心口一，模糊的視線緩緩怔怔地向開車的季明禮。

“那會兒，我那邊還是深夜呢，他非要拽著我聊個不停，一會說要給你辦一個世紀婚禮，讓所有人都見證他的幸福；一會又說要帶你去哪里哪里度月。”

季明禮嘆道：“那是我唯一一次見他高興這樣樂不可支的。”

只是那天過后，厲司程就沒再跟他提及了。

葉舒言腦中滿是季明禮說的那些話，到了家還沒回過神，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直到窗外夕西斜，夜幕降臨，一屋子的明逐漸被黑取代，也沒個反應。

最后，是被一道劃撥靜謐的鈴聲打斷的思緒。

電話是羅賓打來的。

葉舒言這才驚覺，晚上了，他還沒回家。

“羅助理，什麼事？”

“葉小姐，您……能不能來一下公司？”

羅賓的聲音帶著些焦灼，葉舒言頓時心尖一，“怎麼了？”

“厲總他，他不肯吃藥。”

葉舒言趕到厲氏集團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抬眸間看見了辦公室里一片狼藉，地上是好些被扔砸在地的文件，辦公桌邊上還有一攤水跡和玻璃碎片，以及……幾顆散落周邊的藥丸。

葉舒言眸落在了辦公桌前正一手撐額，低垂著腦袋的男人上。

默了默，抬步走了上去。

“我不是說了讓你走……”

厲司程不耐煩地抬頭，猝不及防地就撞進了那雙清凌凌的杏眸中，他驚震得倏然起。

片刻之后，又狼狽地撇開了臉，但語氣已經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葉舒言沒有回應，抬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看腳邊的藥丸，又抬眸看那張蒼白的俊臉：

“為什麼不吃藥？”

厲司程轉眸回來看。

四目相對，他似是沒有勇氣與對視一般，又低垂了視線，聲音啞低沉：

“你不用管我。”

葉舒言靜站了三秒，然后一言不發地轉離開。

厲司程瞳孔一，慌忙抬眸間，看見拉開辦公室的門出去，他下意識地抬腳追了兩步，張了張，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看著打開又關上的門，他滿臉落寞又傷地垂了眸，怔怔地站在那里。

三分鐘后，門再度被推開。

厲司程一愣，錯愕抬頭，就看見人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藥進來。

厲司程心底驀地一喜。

原來不是要離開，是去找羅賓拿藥。

“把藥吃了。”

葉舒言將溫水遞到他面前，另一只手把小藥盒打開，一并遞給他。

厲司程看了看藥，又抬眸看著眼前的人。

如畫的眉目間雖然仍是清冷，但的眸卻是溫的。

還是關心他的。

厲司程忽覺有些鼻酸，他這次不敢像對著羅賓那樣發脾氣了，乖乖地接過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