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琳看了厲司程一眼才繼續說道：

“所以你就順勢利用舒言先困住你。等日后李白晴結婚了，你若真不滿這個婚事，到時跟舒言離婚再娶也容易理。”畢竟葉舒言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說到最后，發現厲司程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聲音不覺也虛了些。

“利用？不要了再拋棄？你們把當什麼？”

厲司程氣得渾發抖，額頭青筋都暴了起來，“是個人，是個有自己和尊嚴的，活生生的人，怎麼能……”

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怨去毀了一個孩？

厲琳作為這件事的旁觀者，雖然也很同葉舒言，可另一邊是母親，而且當時母親已經時日不多了，當兒的自然不忍看母親帶著憾和不甘離世。

厲司程咬著牙關，“就算不想李家人門，直接跟我說不就了，何必弄這些？”

“當年李南也不喜歡吳芹枝，可還不是著了的道？更何況……”厲琳抿了抿，低聲道：

“你高傲了一輩子的人，難道你要臨終還要把自己最不堪回首，最失敗的一面坦在你面前？”

說當時堂堂一個名門小姐卻爭不過一個心機下作的人？

還是要跟自己家中的小輩說在乎另外一個男人，在乎了一輩子？

若真說了，那當的尊嚴還往哪擱？

厲司程無力地扯了扯，眼眶酸：“所以就可以肆意去傷害一個清白無辜的孩嗎？”

“阿程，別怪你，也是怕你會像當年的李南那樣……”

“別把我跟李家的男人并論，管不住下半的是他李家的男人，不是我們厲家的。”厲司程打斷的話。

“況且我喜歡的，想娶的那個人本來就是言言，要是不來這一手，我和何至于現在這樣？”

厲琳臉上劃過一驚訝。

確實沒想到原來他對葉舒言的心思這麼早就有了。

屋沉寂了下來。

厲司程著發疼的眉心，冷靜了下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看著厲琳問，“您那日在咖啡廳，跟言言說過什麼？”

厲琳眸微閃，“我……就是去給你當說客，希能跟你和好而已。”

厲司程盯著，目帶著探究，“只是這樣？”

厲琳抿了抿，“現在李白晴也離婚了，我覺得以吳芹枝的心機，還是會盯著你，盯著咱們厲家的，所以我……”

厲司程沉沉地閉了閉眼。

怪不得，怪不得忽然就對他那麼反，那麼排斥，還說不想再欠厲家的恩了。

厲司程深呼吸了一下，下心臟傳來的不適，片刻后才看向厲琳。

“李白晴永遠進不了我們厲家的門。”

他一臉認真和鄭重地說：“我厲司程的妻子，永遠只有一位，葉舒言。”

厲司程說完站了起來，臨走前留下一句：

“以后我和之間的事，還姑姑不要再手。”

葉舒言之前幾天都沒怎麼去花店，今日特意讓曹芝芝下了個早班，自己留守到晚上八點才關門。

鎖好里面的玻璃門之后，就用鐵鉤子把卷閘鐵門拉了一下，因為右手不敢用力，便只能用左手去拉還在半空中的卷閘門。

手還差一點勾不到，正準備踮腳尖，忽然，一個黑襯衫的長臂就從眼前越過，替把卷門扯了下來。

葉舒言一愣，偏頭看向忽然出現在邊男人。

厲司程手將拉離了兩步，輕聲道，“讓我來吧。”

說完也不等葉舒言反應，他就從手中拿過了鑰匙，轉過將卷閘門拉下來。

看著一高定西裝的男人蹲下子鎖門。

葉舒言也沒，只靜默地看著。

“好了。”

厲司程鎖好起將鑰匙還給。

葉舒言接過鑰匙，習慣地就想說一句謝謝，一抬眸，卻發現眼前的男人臉青白憔悴得厲害。

不過一天時間，他好像胡茬都出來了，全然沒有平日在人前的神采飛揚，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此刻帶著暈不開的黯然。

他一直垂著眼簾，眼神好像有些不敢與對視。

一向傲然自信的人忽然這樣，葉舒言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謝謝。”還是低聲說了一句。

“言言。”他終于抬眸看。

葉舒言形微微一頓，沉默地看他。

厲司程心中本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傾訴的，可對上清凌凌的杏眸時，千言萬語涌上心頭，一向談吐自若的他卻像舌頭打結了一樣，笨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沉寂了好久，他才勉強穩住心神。

“對不起，我替我和我曾經對你做的那些事道歉。”他一臉誠懇。

“我知道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沒有用，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和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一臉祈求而地看著。

葉舒言看著他蒼白的俊臉片刻，只是輕輕地抿了抿，

“不用了。其實這樣好的，還了那份恩，以后我當畫家也能當得心安理得些。”

低了低眸，“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得到的。”

至在大學時期遇到了良師益友，又學到了想學的本領，有能力奔向想走的路。

聽見這話，厲司程眉頭微。

“言言，你從來都不欠我們厲家什麼恩。”他看著，說道，“你能為出的畫家，不是厲家給你的，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葉舒言驀地抬眸看著他，四目相對，淺淺笑了笑，“謝謝你的肯定。”

厲司程沉默看著。

看著這樣大度淡然，仿佛從來沒有被這件事傷害過的樣子，他心中一陣揪痛難。

他愿對他狠狠打罵，或者提出各種刁鉆的要求去為難他，報復他，他也不想看見現在這種……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件事，就不要讓純純知道了吧。”葉舒言似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個傻丫頭，我怕知道了會把責任往自己上攬。”

畢竟骨髓的事，和大學改專業的事都與厲司純有著關系，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覺得這事有責任的。

葉舒言舍不得讓難過。

厲司程卻滿眼心疼地看著，聲音低啞，“那你呢？”

聞言，葉舒言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

厲司程輕輕靠近一步，“你只顧著照顧別人的緒，那你自己的委屈呢？”

葉舒言睫羽了一下，低眸避開了他深沉的目，無所謂地扯了扯，“反正已經了。”

始作俑者是他和純純的，而且還去世了，那還能怎麼樣？

去跟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討要公道嗎？

“我只希純純不被這件事波及。”厲司純是除外，對最重要的人。

厲司程沉靜地看著，滿是心疼。

一陣風吹過來，拂了的秀發，他忍不住抬手替將被吹的發輕輕挽在耳后，低眸溫而堅定地看著。

“言言，相信我，我以后不會再讓你半分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