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純結束一天的工作，從文化中心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小姐回來了？”

張媽看見進屋，立馬過來接過手上的小包包。

“我媽呢。”

“夫人在客廳接待客人呢。”

“客人？”

厲司純一臉驚訝，“大晚上的，家里來客人了？”

張媽：“是的，是爺的一位大學同窗。”

一聽這話，厲司純換鞋的作一頓，轉頭看著張媽，“不會是姓季的吧？”

張媽點頭，“對，是姓季的，小姐也認識？”

厲司純干笑兩聲，“如果可以，不想認識。”

頓了頓，嘀咕道，“我哥今晚回來怎麼也沒聽他提前說？”

張媽：“爺沒回來啊。”

厲司純一臉愕然，“我哥沒回來，那姓季的來做什麼？”

“他是來拜訪夫人的。”

拜訪媽？

什麼況？

厲司純沒再問張媽，而是直接去客廳。

然后，就看到了坐姿端正謙禮的季明禮正面帶笑容地在跟媽聊天。

看見進來，他抬頭看了過去，金眼鏡下的眼眸笑意深了幾分。

厲司純只瞥了他一眼，就徑直走向厲母這邊，“媽，我回來了。”

厲母看向兒，目立馬就染上了慈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狀似抱怨，卻手把厲司純拉到邊坐下，這才轉而對季明禮微笑介紹，“明禮啊，這是我的小兒，純純。”

說完，又對厲司純道，“純純，這位是你哥哥大學的同學，快季大哥。”

厲司純角了，如媽愿地對季明禮出一個笑容，卻道：

“季先生晚上好。”

季明禮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含笑著，偏要回一句：“妹妹晚上好。”

厲司純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在厲母看不見的時候瞪了他一下，朗聲道：“我哥不在家，季先生怎麼大晚上登門？”

“你這孩子。”厲母暗暗了一下厲司純的手，眼神警告別沒禮貌。

季明禮彎一笑，“我來海城也有些日子了，本該一早就要來拜訪伯母的，奈何公司的事太困，幾次想登門都臨時被事拖住了。”

他說著歉意地看向厲母，“這才拖到了今日，還伯母見諒。”

“哪里的話，你能來我就很高興。”厲母笑道，“往后有空了，常來玩才好。”

厲母笑著道，“之前阿程只一人在國外讀書，幸好有你相互照應，如今你來了海城，工作上要是有什麼困難，盡管找阿程幫忙就好，千萬別客氣。”

厲司程讀大學那會兒，厲母去探他時，就見過幾次季明禮，知道他們倆關系好，而且季明禮又是生活在國外的，所以也曾拜托他多照看自己的兒子。

這會兒，到人家到他們的地盤了，當然得盡地主之誼。

“謝謝伯母。”季明禮含笑道謝，“若真有需要，我是不會跟阿程客氣的。”

看著兩人聊得歡，厲司純卻興趣乏乏，“媽，我先上樓了。”

“等會，我剛讓張媽去廚房切水果了，你幫我去看一下好了沒，端出來。”

厲司純撇著，有些不樂意，“你不都張媽弄了嗎。”

厲母嗔一眼，“張媽還得燉糖水，讓你去就去。”

“哦。”厲司純這才不不愿地起去了廚房。

厲母看著走遠，才轉過來對季明禮笑著嘆口氣，“讓你見笑了，這丫頭就是懶散慣了。”

言下之意：不是針對你的。

季明禮臉上笑容深了幾分，目有意無意地掃了一下走遠的那抹影，“哪里，妹妹直率，我看就招人喜歡的。”

厲母只當他是客套夸贊，也沒多想，便又接著聊了別的話題。

三分鐘后，厲司純端著水果過來，剛放下，厲母就道，“阿程的書房在二樓，一會吃過水果就讓純純帶你上去。”

厲司純端著水果盤的手一抖，疑問地看向厲母。

“你季大哥說要在你哥這里拿一本英文版的《財經時論》，你一會就帶季大哥上你哥的書房去拿書。”

厲司純轉頭看了季明禮一眼，眼神好像在說“你事怎麼這麼多？”

季明禮像是沒讀懂的神似的，只微笑回應，“有勞妹妹了。”

說完他又看向厲母，“謝謝伯母的款待，大晚上的叨擾多時已是失禮，我取了書就走，今晚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也好。”厲母見他這麼說，也不多留，“改天等阿程回來了，我們再請你到家里吃飯。”

“好的，伯母。”

之后厲母就讓厲司純帶他上樓。

厲司純不得他趕走，二話不說就把人帶到哥的書房。

在書架上找到那本英文版的《財經時論》遞給他，還不忘揶揄一句。

“知道叨擾還來，你到底是為了拿書還是真的來拜訪我媽？”

季明禮就著接書的姿勢，往邁進了一步，目灼灼地笑看著，“都不是，其實……我是為你而來的。”

厲司純抬頭，發現兩人站得太近了，立馬后撤一步，皺眉道，

“我不都已經在微信跟你說了言言的喜好了嗎，你還找我干嘛。”

“不是為這事。”

厲司純一愣，“那是為了什麼事？”

“恕我冒昧。”季明禮看著，神態正經了起來：

“我看了你的微信頭像，發現那是一副油畫佳品，不知道厲小姐能否借我看一下作品真跡？”

厲司純有一瞬間的發懵，數秒后才消化了他的這句話。

什麼鬼？

所以他大晚上來找，是為了看言言送的油畫？

“不能。”直接回絕。

“畫在我的臥室，我的臥室不方便讓陌生男子進。”

季明禮一頓。

這……還真就不好越禮了。

想了想，他干脆直接問出疑問，“那是青燈的作品？”

厲司純驚愕抬頭，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頭像圖片放大后仔細看，能看到在右下角最邊緣的位置有幾筆字跡。

雖然只是出了署名的一點點，但季明禮剛買了一幅青燈的作品，對青燈的簽名本就印象深刻，細細觀察就能猜出幾分。

他今晚特意登門，也是打算驗證一下猜測的。

沒想到還真讓他猜準了，季明禮有些驚喜又難以置信地看著厲司純。

“你認識青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