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

“不要！不要啊！”

“哥哥——”

床幔中，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十指徒勞地在空中抓撓，被褥被踢得凌不堪。

作幅度極大，以至于整個床榻都跟著微微搖晃。

那生離死別的揪心場景，在裴稚綰的腦海中盤旋不去，最終生生將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裴稚綰猛地坐起，眼神中還殘留著恐懼，脯劇烈起伏。

大口著氣，冷汗浸了后背。

如此大的靜，一下子就把旁的裴珩硯給鬧醒了。

他睜開眼，目便是裴稚綰不住抖的后背。

裴珩硯急忙坐起，出手地搭在的肩膀上，“綰綰，做噩夢了嗎？”

聽到這無比悉的聲音，裴稚綰止住了紊的呼吸，一頭撲進裴珩硯的懷里。

“哥哥，我做了個噩夢，我夢見你被廢去太子之位，然后……然后……”

說到這兒，不敢再往下說了。

把噩夢講出來，會帶來不祥。

裴稚綰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做出如此真的噩夢。

那種臨其境的覺，仿佛一切真實發生過一般。

裴稚綰眼中的淚水越聚越多，將臉深深埋進裴珩硯的脖頸間。

整個人像只無助的小貓，掛在他上，隨著他一同緩緩躺回床榻。

趴在裴珩硯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噎聲斷斷續續。

“綰綰不哭，那都是假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在你邊嗎？”

裴珩硯的指腹過泛紅如霞的眼尾，隨后手將被子撈起，蓋在的后背上。

“乖綰綰，不哭，哥哥會一直守在你旁，不離不棄。”

裴稚綰含糊地應了聲‘嗯’，鼻音帶著未褪的哭腔，抬手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痕。

此時，天尚未大亮，裴稚綰就這般趴在他上，閉上雙眼，繼續沉沉睡去。

半個時辰過后。

裴稚綰睫輕，睜開蒙眬睡眼，從裴珩硯上撐起子。

又悄無聲息地進被窩，蜷小小一團，再也不了。

裴珩硯被這憨態可掬的舉逗得忍俊不。

他為裴稚綰掖好被角，隨后在那吹彈可破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綰綰，我去上朝了，等會兒起來記得用早膳。”

“嗯。”裴稚綰似醒非醒地應著，也不知是否將這話聽進了心里。

裴珩硯無奈又好笑，將疊得整齊的月白羅放在床榻邊。

最后又看了眼還在酣睡的人兒，才斂了神，整理好自己的裳，上朝去了。

-

玉芙殿。

庭院中。

喻書瑤半彎著腰，掌心托著裴禹澤的小手，耐心引導他學步。

孩子剛滿周歲，正是蹣跚學步的年紀。

裴禹澤搖晃著小小的子，兩條小跌跌撞撞往前邁。

雖然走得歪歪扭扭，卻一步接著一步，努力保持平衡。

看這孩子這般伶俐，學東西如此之快，喻書瑤笑得開心十足。

“乖乖可真棒，外祖母要松手咯！”

喻書瑤佯裝松開裴禹澤的手，雙臂卻下意識繃，保持隨時接應的姿勢。

裴禹澤沒了喻書瑤的攙扶，起初還努力地挪出兩小步。

就在他準備再走一步時，突然失衡，朝著地面傾斜而去。

喻書瑤眼疾手快，迅速將小小的裴禹澤攬懷中。

看來呀，學走路這件事，得循序漸進，急不得分毫。

今日，喻書瑤已陪著小家伙練了一陣走路。

估著差不多了，便不再打算讓他接著練。

抱起裴禹澤，朝著沁華殿走去。

裴禹澤如今已滿周歲，盡管尚不能清晰流暢地說話。

可里已能含含糊糊地吐出 ‘爹’、‘娘’這般字眼。

只要他一發出這兩個音節，喻書瑤就明白，小家伙是想爹娘了。

這會兒抱著去沁華殿，他小也沒閑著，一路‘爹’‘娘’個不停。

到了沁華殿，庭蕪迎上來，引著喻書瑤進外殿，“娘娘這會兒還沒起。”

喻書瑤在案前坐下，暗暗輕嘖。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未起，想來這小兩口昨夜又是一番折騰。

喻書瑤可不想就這麼干地坐著等。

見庭蕪遞來撥浪鼓，便接過來，在裴禹澤眼前左右晃。

里哼起淮南小曲，一心逗著裴禹澤玩耍。

然而這把戲早已失了效力。

日日重復，裴禹澤早已玩膩，只撇著小，拽住喻書瑤的袖，另一只手指向殿方向。

顯然，他是想讓喻書瑤帶自己去找娘親。

喻書瑤不犯起愁來。

不忍心醒裴稚綰，想讓自家兒能多睡會兒，好好歇一歇。

可小家伙又吵著要找娘親，正左右為難之時，恰好裴珩硯下朝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