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綰換上裴珩硯派人送來的,離開了東宮,回到沁華殿。
重回過去這種事,實在太過離奇,聽來仿若鬼神之說。
難道,真的要將所有的事重新經歷一遍?
裴稚綰頭疼不已,抬手扶額,著太。
“公主。”
庭蕪從殿外走進來,見坐在羅漢榻上出神,問:“公主,今日不去探寧妃娘娘嗎?”
“母妃......?”裴稚綰一愣,下意識重復。
母妃此時應在尚書府中,何時也了這皇宮?
庭蕪著自家公主臉上出的疑神,同樣泛起不解。
自家公主這是怎麼了?
怎的這般古怪?
裴淵特意下旨,準許公主每日前往玉芙殿探喻書瑤,每次限時一個時辰。
往常公主晨起第一件事,便是往玉芙殿去。
庭蕪原以為,昨日公主去東宮探太子殿下后,今日會直接從東宮轉道玉芙殿,不再回沁華殿。
見庭蕪這般反應,裴稚綰意識到自己反應不妥,連忙斂起神。
“去,我這便去。”
裴稚綰拎起擺,自羅漢榻上下來,拿過披風,走出殿外。
庭蕪跟其后。
只是,庭蕪著裴稚綰上的,越看越覺得怪異。
公主不過是去了趟東宮,怎麼還換了裳?
—
玉芙殿與沁華殿相距并不遠,不消一刻鐘便能抵達。
裴稚綰解下披風遞給庭蕪,獨自邁殿中。
玉芙殿依舊是記憶里的模樣,悉得不能再悉,裴稚綰的腳步卻愈發遲緩。
依循原本的時間線,喻書瑤早該借假死之局出宮,于尚書府中藏。
此刻喻書瑤卻在這皇宮之中,這意味著當時并未選擇假死這條路。
如此一來,喻書瑤、裴淵以及自己生父往昔的經歷,是否還與原先毫無二致?
剛一踏殿中,一名侍便迎面走來,見到裴稚綰,笑容溫慈,說道:
“公主,您來了,娘娘正在殿等候公主,快請進吧。”
看到侍面容的瞬間,裴稚綰腳步一頓。
這是秋琴。
是母妃邊自便伺候左右的丫鬟。
自己的世,正是秋琴給暴出去的。
但如今,母妃并未假死,秋琴也未曾瘋癲,那自己的世……
是不是就再無揭開的可能了?
更為關鍵的是,母妃既然沒有假死離開,那當初自己是不是也本就沒被送去中宮?
秋琴瞧著裴稚綰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喚道:“公主?”
裴稚綰這才回過神來,對著秋琴一笑,聲道:“無事,我去見母妃。”
說罷,越過秋琴,朝著殿走去。
“母妃。”
一見到正倚靠在窗邊的影,裴稚綰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這麼冷的天,母妃怎麼還開著窗?”裴稚綰的目,落在那扇敞開的窗戶上。
走到喻書瑤所坐幾案的對面,將窗戶關上。
喻書瑤則靜靜地注視著兒關窗的一舉一。
就在裴稚綰剛要坐下的當口,喻書瑤冷不丁發問:“你可是去東宮找太子殿下了?”
裴稚綰被問的心中發怵。
這語氣之中,裹挾著怒意,全然不似正常時間線里喻書瑤提及裴珩硯時的口吻。
在原本的時間線里,喻書瑤極稱呼‘太子殿下’,大多時候說的都是‘你的皇兄’。
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母妃,莫不是并不樂見與裴珩硯有所來往?
喻書瑤見半晌不回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嘆了一口氣。
“母妃知曉你與太子殿下誼深厚,但你馬上大婚,作為已有婚約在的子,還是與他保持些距離為好。”
“旁人不知,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
“你與太子殿下并非親生兄妹,母妃擔憂你倆走得太近……”
話說到這兒,便停住了。
喻書瑤所憂心的,就是怕裴珩硯喜歡上自家兒。
他們二人這層關系擺在這,此生注定無法相守。
喻書瑤被困深宮半生,不愿兒重蹈覆轍。
此番大婚,裴稚綰便能名正言順地離開。
裴稚綰攏著擺坐下,聲如蚊蚋般試探:“我只是去找皇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回到方才喻書瑤所說的話,想來自己應當是自在母妃旁長大的。
即便并未被送去皇后邊養,與裴珩硯之間的關系卻依舊如此親昵。
恍惚間,想起在淮南時,裴珩硯遇刺之前,自己問出的那個問題。
而此刻,已然親知曉了答案。
喻書瑤對于兒反駁自己的事,早已習以為常。
過往,喻書瑤沒提醒裴稚綰,讓與太子殿下往來。
可每次,裴稚綰皆是反駁,亦或是不認同。
若不是裴稚綰曾不止一次親口說過喜歡薛瑾川,喻書瑤都要以為,自己兒心儀之人乃是裴珩硯。
喻書瑤沏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與裴稚綰。
“方才陛下差人至玉芙殿傳旨,將你的婚期定在了月底之前。”
“月底之前?”裴稚綰手中的茶水險些潑灑而出,“怎麼會如此之早?”
不應該是除夕的前一日嗎?
如此算來,本應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才對。
怎麼婚期一下子就被定到月底了
喻書瑤見裴稚綰臉上沒有半分即將婚的喜悅,心中泛起疑。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要嫁給薛瑾川嗎?婚期提前,這難道不好嗎?”
裴稚綰囁嚅了兩聲,本想隨便編個借口搪塞過去。
可思來想去,想不出合適的說辭,決定直接道出實:
“母妃,我不喜歡薛瑾川。”
喻書瑤眉頭擰,訝然地打量著坐在對面容貌昳麗的兒。
裴稚綰及笄那年,裴淵將這門婚約告知了。
那時,竇未開的,聽聞對方是薛家的年輕有為的小將軍,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憧憬。
薛瑾川在京城之中聲名遠揚,眾人皆傳他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平日里待人謙遜和善。
懷春聽聞這樣的人,心生向往,期待能嫁與這般良人。
喻書瑤同樣對這個未來婿十分滿意。
在看來,薛瑾川既有地位,又能護兒周全,而且人品俱佳。
當然,這一切的評價,都是基于未得知薛瑾川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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