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寢殿之外。

祿順垂首退到一旁，不敢阻攔。

畢竟對方是帝王。

況且太子確實還未起。

昨日太子凱旋，心大好，特意下令讓東宮中所有侍衛皆去飲酒赴宴。

他們這些下人自然也能跟著沾，湊個熱鬧。

祿順回來之時，早已過了寅時，而后便一直守在寢殿之外，直至裴淵駕臨。

裴淵心底有種直覺，告訴他裴珩硯絕不是簡單的尚未起。

其中必定存在因。

萬一這背后是見不得人的事呢？

雖說裴淵清楚自家兒子向來清心寡，對毫無興趣。

但裴珩硯正值氣方剛的年紀，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被某個子？

倘若真的如此，一旦讓他抓到那個子，必定當場死。

任何人都不能對裴珩硯產生影響。

李德與祿順亦步亦趨跟在裴淵后，一同踏寢殿。

一行人腳步匆匆，徑直向殿去。

裴淵未讓祿順通報，直接一把推開殿門，大步踏。

東宮的殿，規模毫不亞于外殿，一應布置皆齊全。

裴淵并非初次踏東宮，可這一回，卻莫名生出幾分怪異之。

那怪異難以名狀，竟約似同房之后，滿室殘留的旖旎氣息。

這個念頭甫一浮現，裴淵便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朝著床榻方向疾步而去。

當他繞過那扇屏風，毫無防備間，一幅極沖擊力的畫面猛地闖眼簾。

裴淵頓時雙目圓睜，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曦？！”

“你怎麼會在這里？！”

裴淵一臉不可置信，目掃過滿地撕碎的、散落的釵環。

最終落在著男子寢、跌坐在地的裴稚綰上。

“我、我......”裴稚綰面煞白，再度目睹裴淵盛怒模樣，直得心慌。

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甚至連稱呼都全然忘卻更改。

就在方才，裴稚綰剛聽到裴淵要進來的靜，那時已來不及去穿外。

況且，的里早已被撕碎，僅靠一件外，本無法遮住小。

萬分急之下，只得抓過裴珩硯的寢穿上。

此刻，裴稚綰一頭烏發披散，脖頸間那斑駁的紅痕毫無遮蔽地呈現在裴淵眼前。

再加上周遭一片凌，地上雜散落，哪怕是再愚鈍之人，也能明白發生了何事。

“混賬東西！！”裴淵徹底緒失控，指著怒吼，“你們在干什麼？！是不是都瘋了？！”

裴稚綰雙抖，要開口，聲音卻卡在間發不出來。

眼前這一切，確確實實已然發生，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解釋自己是從未來而來？

這話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

殿中的喧鬧聲大得驚人，床榻上沉睡的裴珩硯指尖驀地了。

裴珩硯只覺得頭疼裂，抬手了太，才睜開雙眼。

他定了定神，努力下那陣強烈的眩暈，這才慢慢坐起來。

隨著他的作，錦被落，上子留下的曖昧抓痕毫無保留地暴在空氣中。

每一道抓痕都又深又重。

可見這子昨夜定是被折騰得有多狠。

裴珩硯聽到耳邊傳來的陣陣怒罵聲，意識到況不妙。

手拿過榻邊的，迅速穿戴起來。

裴淵氣上涌，腦袋嗡嗡作響，余掃到祿順和李德還杵在后，怒喝一聲：“滾出去！”

經裴淵這一聲怒喝，裴稚綰才如夢方醒，驚覺祿順和李德竟還在場。

抬眼去，正對上兩道織著鄙夷、震驚與嫌惡的目——

那目似帶著實質的枷鎖，將困在無形牢籠中。

任由他人剝去尊嚴，赤地暴在世俗的審判之下。

盡管已時隔良久，但再次撞見這般眼神，裴稚綰心依舊如遭重擊，難以接。

祿順和李德趕忙行了個禮，轉向外殿走去。

臨走前，裴淵盯著他們的背影，冷聲警告：“此事若敢外泄半個字，格殺勿論！”

裴稚綰這才后知后覺，為何祿順和李德看向的目如此怪異。

依照正常的時間線，這個時候，的世還未被揭開。

所以，在外人眼中，與裴珩硯的關系就是......

糟糕，況棘手至極。

就在裴淵正要再次開口斥責時，裴珩硯已穿戴整齊，朝著跌坐在地的小小影快步而去。

“父皇。”裴珩硯開口，打斷了裴淵。

裴珩硯來到裴稚綰旁，蹲下子，將護在懷中。

他抬起眼眸，黑瞳平靜得不見毫波瀾，就這般直直地迎上裴淵的目。

“兒臣喜歡曦，懇請父皇全，將曦許配給兒臣。”

此言一出，不裴淵驚愕萬分，連裴稚綰都瞪大了雙眼。

就這樣說出來了？

依照正常的時間線，裴淵得知裴珩硯對的心意，應該是在之后才對啊。

“你這混賬東西！”

“可是你的妹妹！”

“你在胡言語些什麼！”

裴淵氣得恨不能當場一腳朝著對方踹過去。

他沒想到裴珩硯竟然會喜歡上裴稚綰。

如今這兩人又鬧出這般事端。

當真是造孽啊！

裴珩硯卻依舊保持著那副仿佛世間諸事皆與他無關的孤傲姿態，平淡地回應道：

“兒臣與曦并非親兄妹。”

裴淵原本指著兩人的手，又指向殿外，“是，你們確實不是親兄妹。”

“但在天下人眼里，你們就是如假包換的親兄妹！”

“退一萬步說，曦上還背負著先帝定下的婚約！你們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婚約？

這兩個字，將裴稚綰所有的記憶全部喚醒。

差點忘了，自己此時還背負著一份婚約——

與薛瑾川的婚約。

再次念及這個名字，唯有深深的厭惡與刻骨的仇恨。

裴珩硯眼眸深，冷意暈染，角看似含著笑，卻令人無端生出骨悚然之。

“兒臣為君，駙馬為臣，兒臣要奪臣之妻，駙馬也只能著。”

語氣理所當然，一字一句，針鋒相對地反駁著裴淵。

“你這個逆子！”裴淵徹底被激怒，猛地抬手，一掌朝著他就要扇去。

裴稚綰大驚，想也沒想便而出，將裴珩硯護在后，準備替他挨下這重重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