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渾上下，無一不疼。

尤其是雙之間。

裴稚綰致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在這鉆心的疼痛下，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映眼簾的，是裴珩硯那清逸的側臉。

只是，他的肩膀毫無遮蔽地在寢被之外，并未穿著寢。

再著自己上那難以忍的酸痛，裴稚綰心里頓時涌起一無名火，想罵他一頓。

明明睡覺之前，他還信誓旦旦地答應自己，今晚不做。

居然趁自己睡著，做出這種事，還把自己折騰得這麼疼。

看著他安穩睡的模樣，裴稚綰滿腔的氣無發泄。

索閉上眼睛，打算先接著睡，等明早起來再跟他好好算賬。

不對！

裴稚綰剛合上的眼睛，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又猛地重新睜開。

偏過頭，眸一寸寸掠過垂落的床幔，細細打量著床榻的形制，還有鋪陳其上的寢被。

都著陌生又悉的氣息——這顯然不是沁華殿的布置。

倒像是......東宮？

察覺到異常，裴稚綰強忍著周的酸痛，雙手撐住榻面，從裴珩硯環著的臂彎中坐起。

開床幔。

過隙朝殿去。

這布局......

真的是東宮？！

等等——為何會在東宮中？

裴珩硯又為何在此？

自裴珩硯登基以來，每晚都是在沁華殿安歇，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東宮？

裴稚綰此刻大腦一片混，完全理不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正打算搖醒沉睡的裴珩硯問個明白，目卻被地面上的狼藉所攫住。

一襲天藍的公主華服，此刻已被扯了碎片，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

這件，是裴珩硯送的。

那時裴珩硯西征蜀地凱旋，特意穿上這件，滿心歡喜地前往東宮見他。

三個月未見，有太多思念想訴說。

當踏殿中，還來不及訴說思念，就被裴珩硯連拉帶拽，暴地甩到了床榻之上。

之后，他強要了。

也就是那次，這件被扯碎，從此，再沒機會穿上它。

所以，這是他中了毒的那一晚？

裴稚綰被這個推斷驚得怔住，心篤定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一定是夢，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

這般思索著，裴稚綰便不愿再費神糾結，困意襲來，又躺回了裴珩硯的臂彎之中。

細心地將寢被掖好，著他溫熱的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

次日。

“太子呢！”

帝王又一次發問，語氣里已是抑不住的騰騰怒火。

李德抬手抹了抹額頭冒出的虛汗，回道：

“陛下，奴才已經去東宮傳過話了，東宮那邊回話說太子還沒起……”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皇宮之中，眾人都清楚，太子向來勤勉，只有早起的習慣，絕無晚起的可能。

所以，這話十有八九是東宮在敷衍了事。

很明顯，太子本就不想過來。

裴淵和李德想到一塊兒去了，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

昨日裴珩硯凱旋，為表慶賀，宮中已預備設宴。

今早，裴淵便派人前往東宮傳話，讓裴珩硯過來一同商議宮宴相關事宜。

可誰知，一連傳了三次話，人都沒見著。

每次得到的答復，竟都是同一個——“太子未起”。

這理由編得也太敷衍了，也不找個稍微說得過去的。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可能還沒起？

裴淵面一沉，甩袖起，對著李德招了招手，而后大步流星地朝著大殿外走去。

“朕倒要親自去東宮瞧瞧，太子究竟為何不愿前來！”

—

東宮。

寢殿。

裴稚綰了惺忪未睜的雙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在的床榻上翻了個。

“嘶......”

一陣劇痛襲來，撕扯著的全，生生地將還沉溺在夢鄉的念頭徹底擊碎。

裴稚綰閉雙眼，坐起，依照往常的習慣輕聲喚道：“哥哥，把我的取來。”

四周卻陷一片死寂。

無人應答。

裴稚綰眉心微蹙，帶著幾分疑緩緩睜開雙眼。

當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的眸瞬間一。

怎麼……竟然還是東宮？

猛然轉頭，往旁定眼瞧去，只見裴珩硯依舊在沉睡，尚未醒來。

“哥哥，你醒醒！”裴稚綰出手，了他的臉。

就在抬手的瞬間，視線及到腕間的手串，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這手串，是江澈音送給的。

昨天睡前，并未摘下。

所以今日，手串自然還在腕間。

如此看來，眼下這所有的一切，本不是夢境。

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現實。

難道……竟然回到了第一次中毒的時候？

這也太離譜了吧？

那裴珩硯是不是也跟著一起回到了這個時候？

瞧著裴珩硯毫無醒來跡象，裴稚綰心急如焚，便手準備搖醒他。

就在這時，外面猛地傳來一道格外響亮的聲音——

“太子當真還未起？”

聽到這悉得不能再悉的聲音，裴稚綰一陣恍惚，潛意識的懼怕，瞬間被勾了出來。

這聲音，正是裴淵的。

裴稚綰方寸大，慌慌張張地下床去尋自己的小。

腳剛一沾地，雙酸無力得不樣子，重重地跌坐在地。

再次經歷這一切，還是難以承第一次同房后的疼痛。

好不容易找到小穿上，裴稚綰又忙著去找里，這才發現里已然被扯得碎。

對啊，想起來了，中毒的時候，只有外沒被扯爛，還有一件披風。

當時天暗沉，四周也沒有旁人，才能那般狼狽地逃掉。

可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大白天的，裴淵就在外面，要怎麼逃走？

就在這時，裴淵的聲音再次清晰地傳了過來——

“讓開，朕要親自進去瞧瞧，太子究竟為何這麼晚了還不起？”

裴稚綰頓時大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