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綰雙眸驟亮，神激，迫不及待地正要起。

突然，一只手猛地按住了的肩膀，死死地將鉗制住，令無法起。

肩膀上那只手的力道極大，裴稚綰不蹙了一下眉，不解地看向裴珩硯。

“綰綰很想見他嗎？”他的語氣聽不出悲喜。

“當然想，自從宮宴后想必他很是擔心。”裴稚綰點點頭，語氣中都帶上了輕快愉悅的調子。

“是嗎？”裴珩硯輕嗤一下，“既然妹妹想見，哥哥也不會加以阻攔。”

然而，他放在裴稚綰肩上的手卻并未松開。

轉而向祿順吩咐道：

“讓他前來東宮拜見公主。”

此話一出，不祿順與蕭行簡一愣，裴稚綰也萬分詫異看向他。

裴珩硯向來不喜薛瑾川，今日怎會讓他踏東宮？

——

冬日的嚴寒，使得空氣都仿佛凝結。

薛瑾川跟隨著侍從，一路疾行來到東宮。

方才到沁華殿才得知，原來裴稚綰在東宮住著，負責照料太子殿下。

他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心早已是緒波濤洶涌。

東宮之奴仆群，怎會缺了人手照料？

還非得讓裴稚綰去照顧？

況且孤男寡共一，這何統？

他原本心中想著日后等裴稚綰歸來后，再行拜見。

怎料東宮派來的人傳話，太子殿下責令他去東宮拜見公主。

薛瑾川即便心中萬分不愿，但也絕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

“薛將軍，勞駕隨我殿。”祿順從殿中踱步而出，打斷了薛瑾川的紛繁思緒。

他忙點頭回應，旋即斂神靜氣，跟祿順的腳步踏殿中。

殿中的布局高雅別致，不落俗套，由此可見，當今太子品如芝蘭玉樹般高潔。

然而，當他瞧見殿中這一幕時，腳下猛地一頓，整個人驚得瞠目結舌。

自溫婉順的曦公主，此刻被太子攬于懷中，修長有力的手環扣在公主的腰間。

二人姿相，姿態親昵非常。

這般場景若是被外人瞧見，任誰也難以想象他們之間是兄妹。

旁側的祿順見狀，趕忙輕聲提點了一句，薛瑾川驚覺自己方才的失禮。

他從極度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徑直跪地。

畢恭畢敬地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此刻裴稚綰面含煞，手悄然攥住裴珩硯環于其腰間的手腕。

微微使力，示意裴珩硯松開自己。

然而裴珩硯對仿若未聞，僅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回應薛瑾川。

薛瑾川本已準備起，單膝已經離地。

正直腰之時，面前的太子卻驀地啟，聲冷如冰：

“孤讓你起來了嗎？”

剎那間，殿氣如墜冰窖，無形的威將整個大殿裹覆。

薛瑾川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結。

他接著又重跪好，額頭向地面，“請殿下恕罪。”

裴稚綰看向一反常態的裴珩硯，覺到他是在故意刁難薛瑾川。

“哥哥，你這是干什麼？”裴稚綰小聲開口，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嗔怨。

裴珩硯仍舊未回，雙眸徑直投向不遠跪地之人。

“聽聞薛將軍前來尋覓孤的妹妹，不知所為何事？”

薛瑾川雙抿，沉默良久，才徐徐開口：

“臣是有私事與公主相商。”

其言下之意，自是期裴稚綰能移步他，以便二人私下談。

他今日前來，本無甚要之事，不過是心系裴稚綰，特來探。

只是眼下太子殿下在側，諸多平日里能暢所言的話語，此刻皆如鯁在，難以出口。

裴珩硯噙著一抹笑意問他：“有什麼事是還有孤不能聽的？在此直言無妨。”

明明他面上掛笑，可薛瑾川卻只覺脊背一陣寒意嗖嗖直冒。

薛瑾川仍舊閉雙，未曾開口，額頭上已是沁出了一層細的冷汗。

殿中一時之間陷了死一般的寂靜，沉悶抑。

旁邊的蕭行簡都覺上力陡增，不由得替薛瑾川到尷尬。

裴稚綰瞧出了薛瑾川的困窘之態。

拉著裴珩硯的袖，輕輕拽了兩下，低聲音再度開口：

“哥哥，我出去與他說兩句話就回來，好嗎？”

裴珩硯依舊未理。

而是他指尖抵在腰間的猛地一，腰間的力道驟然加重。

又疼又麻的覺讓裴稚綰忍不住輕呼出聲。

那聲音雖輕，卻在這寂靜的大殿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一陣滾燙自裴稚綰的脖頸蔓延至臉頰。

甚至連耳朵都未能幸免，被燒得通紅。

匆匆忙忙垂下頭，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匿于無形，極力降低自的存在。

裴珩硯神依舊毫無變化，把懷中的姑娘又用力攬了些許。

隨后，太子寡淡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薛將軍也曾像孤這般，抱過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