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心里得意，但面上還是謙虛道：“哪有的事，這不我家老頭子傷了嘛，大郎說離得近好照顧。”

“呦，張秀才可真是孝順！”幾個婦人應和道。

楊氏是人逢喜事神爽，一路回家都哼著曲兒，晾好服，又去灶屋里幫福娘做糕點。

說是幫忙，其實也就只能幫著個面什麼的，就拿今兒做的這個桃來說，福娘就能做的又又脆，做出來，就差了幾分口。

兩個人忙活了一早上，做了整整兩籠桃，楊氏面的手都酸了，嘆氣道：“福娘，你說以后開個鋪子，那一天得做多糕點啊，咱們兩個忙的過來嗎？”

福娘干凈手上的面，笑道：“娘，若是要開店，我們兩個人肯定是不夠的，到時候還得找幾個伙計。”

楊氏心里盤算一下，請伙計又是一大筆錢，頓時一陣疼。

今日桃做的多，這東西也不能放著，第二天就了，于是福娘和楊氏各拎了滿滿一籃子，一起去街上賣。

臨近中午，街上人流如織，楊氏拎著籃子往東邊去了，福娘就挑了個熱鬧的街口。

賣這糕點也是有講究的，得喊，但也不能見人就喊，那樣多累？這樣的小點心，那些五大三的漢子大多不會喜歡，而牽著小孩的婦人和打扮俏麗的小姑娘們往往會興趣。

若是有人停下腳步，福娘便會拿出一塊請們品嘗，的價錢也合適，因此不到半個時辰就賣完了。

剩了幾塊有些碎的，福娘也沒打算賣給別人了，自己留著吃吧。

挎著籃子去找楊氏，在路邊上瞧見一群人在打架，里說著什麼“東西”、“抓小”之類的話，福娘遠遠看了一眼，竟然發現他們揍得人還認識！

忙上前拉開一個男子，詢問道：“大哥，這孩子怎麼了？什麼東西了？”

那男子怒氣未消，見是個滴滴的婦人，笑道：“小娘子不知道吧？這小子我們掌柜的餅吃！小小年紀不學好，真是！”

桃蜷在地上，在外的皮滿是青腫，嗚咽道：“我沒！你們扔在地上的，我撿的，不是的！”

他手里還抓著一個臟兮兮的餅，幾個男子又踹了他幾腳，福娘忙出聲制止，“幾位大哥，這餅多錢，我幫他給了，別再打了！”

幾人換了目，先頭與說話的男子瞇著眼道：“也不多，五十個銅板。”

桃掙扎著道：“姐姐別聽他的！”

這餅哪里值五十個銅板？賣給別人才兩文錢一個！

福娘淡淡道：“大哥，也別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沒見過世面，最多十個銅板，不然我就去報了。”

他們把桃打這樣，縱是有理也過分了些，那男子收了笑，猶豫了一會兒，又笑道：“這點事兒哪里值得報？小娘子說十個銅板就十個銅板吧。”

收了錢，幾人迅速離開了，生怕真被衙門的人抓住似的。

福娘把桃扶到醫館，請大夫看過后，說是不嚴重，只是些皮外傷，幾天藥膏就能好。

桃愧疚道：“姐姐，你不必救我的，那幾個太不講理了，明明是他們說那餅壞了扔到外面的，我真不是的！”

福娘嘆氣，也知道桃這是被耍了，可有什麼辦法，別人說是的，就算讓衙門來也不好說什麼。

桃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哽咽道：“姐姐……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福娘忙拿了帕子給他眼淚，安道：“姐姐沒有怪你的意思。”

小孩心里委屈，哭過一場后就好多了，福娘瞧著他骨瘦如柴的樣子有些不忍，擔心道：“你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桃巍巍出四手指，這些天他游在城里，了就喝點河水，想找個活兒干，但別人店主看他邋里邋遢又矮小瘦弱，都不要他。

福娘吃了一驚，想起自己籃子里還有幾塊桃，忙拿出來給他吃。

桃眼里含著淚，狼吞虎咽吃完了，下床就給福娘磕了三個頭，“姐姐的大恩大德，桃無以為報！”

就桃這副樣子，福娘哪里還能放心讓他在外面流浪，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他去找楊氏。

楊氏遠遠看見了，疑道：“福娘，你去哪兒了？娘還以為你走丟了！”

指著福娘邊陌生的小孩問道：“這又是誰啊？”

瞧著像個乞丐，但是又有些面，楊氏仔細看了看，想起來了，他就是老頭子救下的那個小孩，那天在醫館見過的。

雖說那事并非他的錯，可楊氏見了他還是有些煩躁，皺眉道：“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桃一直垂著頭不敢說話，福娘挽住楊氏的手臂，示意他跟在后面。

怎麼辦？還是不要給姐姐添麻煩了吧？大娘看起來很討厭他……桃難過地想。

第33章 水中月 三合一

一路上, 福娘把桃的事全部告訴了楊氏，本就是個刀子豆腐心的楊氏，心里松了幾分。

沒想到這孩子如此可憐, 今日若不是福娘出手相救, 他被打死可怎麼辦？

回頭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桃，皺眉道：“可咱能救他一時，他以后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跟著我們吧？”

福娘也知道這不是個辦法, 想了想道：“媳婦回去和夫君商量一下, 看能不能讓他去哪里做工，這兩天就先讓他跟弟弟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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