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是秦越的屋子,秦越喝了些酒,正準備歇下,被氏一把從榻上拉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秦越有些莫名,忽地看到氏臉難看,也清醒了幾分。
氏腦子里還是方才看到的畫面,糾結半天才巍巍道:“王爺,你覺得那位陸公子,為人如何?”
秦越沒想到自家夫人大半夜白著臉來找他,竟然會是問這個,瞇了瞇眼,道:“陸公子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氣質談吐皆不俗,是個有能之人。不過夫人半夜來問我這個做什麼?”
氏絞著帕子,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道:“王爺,您有沒有覺得咱們依依,和那位陸公子的關系有些不一般?”
秦越松了口氣,原來是這個。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夫人白天什麼都沒看出來,晚上卻忽地跑來問他這個,著實有些奇怪。
“夫人怎麼忽地問這個,可是依依同你說了什麼?”秦越道。
“沒有,沒有。”氏連忙擺手,忽然有點后悔過來了。自己果真是被這突然的發展嚇懵了,應該還是直接去問兒才是,怎麼好端端過來問他。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王爺這子,萬一再嚇著孩子。
“我就是白日里瞧著依依同那位陸公子的確關系好,所以留了個心眼兒。”氏笑了笑道:“不過現在仔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麼了。那王爺您先睡,我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先回去了。”
“慢著。”秦越出聲停,看了看氏上穿戴整齊的裳,“這大半夜的,你應當早就歇下了才是,這是又去哪兒了?”
氏心驀地一跳。
秦越也不是傻子,立馬起下了床,道:“我去瞧瞧依依。”
氏這下真有些慌了,這要是被王爺看到了依依晚上同男子見面,那還得了?孩子剛回來,病又沒好,再將孩子嚇出個好歹來。忙上去攔住,道:“別,都這麼晚了,依依早就睡下了,你再把孩子吵醒,還讓不讓人睡了。”
秦越沒說話,徑直往門外走,氏忙跟了上去,還要在出聲勸說,卻沒想到剛一出門,便見陸祁正好送柳兒回來,兩人臉上還帶著笑意,一進院子,便與秦越和氏打了個照面。
幸好此時已晚,院里沒什麼下人,也正因為如此,院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秦越瞬間酒意全無,滿腦子只剩下了“果然如此”四個大字。
許久之后,秦越才冷冷出聲:“進屋說!”
西院正屋,秦越看著面如常站在下首的陸祁,以及白著臉還怯怯站在陸祁邊的自家兒。想端起茶喝一口,卻發現茶還沒換,頓時心更糟,將茶杯用了些力地放回桌上。看向兩人,說話的聲音也不免提高了些:“怎麼回事?”
話剛出口,便被氏瞪了一眼,“有話不會好好說?依依上還有傷,嚇著孩子了怎麼辦?”
秦越一噎,偏頭輕咳了一聲,還真放緩了些語氣,道:“這麼晚了,依依你去找陸公子,是有什麼事?”
柳兒子抖了抖,下意識抓住了陸祁的袖子。
陸祁偏頭安地拍了拍柳兒的袖子,走上了前。
陸祁倒并沒覺得什麼,反正遲早都要說,晚點說只是不想太過突然,但是今晚在樹下看到柳兒時,陸祁便已改變了主意,其實,他并不想等。
如此,倒也算是個機會。
陸祁幾步上前,也不啰嗦,利落掀袍跪了下去。
柳兒沒想到陸祁竟會如此,爺一向清冷高傲,從未下過跪,頓時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立馬紅著眼上去扶他,卻被陸祁安地擋了回去。
柳兒不知所措,干脆也跟著跪了下去。
陸祁的這一舉,不僅是柳兒,流連晉王都嚇一激靈。
若是普通人倒也罷了,只是眼前這位可能的真實份著實有些嚇人,就算真要當他婿,他也是不敢讓人跪的,臉當即就繃不起來了。
起道:“有什麼話起來再說,不必如此。”
陸祁作未變,認真道:“不瞞晉王,在下早已心悅柳兒,也就是依依,此生非不娶。原本想著等替找到了家人便上門提親。只是沒想到,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不管如何,我的心意絕不會變,我在此起誓,會用我的生命和所有,護下半生平安喜樂,一世無憂,還請晉王,晉王妃全。”
一番話說的誠懇無比,說完,陸祁后的柳兒已經淚流滿面。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覺得爺待已經好的不能再好的時候,這個人又會讓知道還能更好,何德何能。
柳兒了眼淚,也直了腰桿,哽咽道:“爹爹,娘親,兒也是。兒喜歡爺,今生非不嫁,請爹爹娘親全我們吧!”
這……
秦越了額,轉頭看到連自家夫人也正用一種看老古板的眼神看著他,頓時一臉無奈。
他也沒想做什麼,只不過針對今晚的事問了一句經過而已,怎麼倒像了要棒打鴛鴦的長輩似的?
秦越長嘆一口氣,走上前將兩人都扶了起來,看看依然冷靜誠懇地看著他的陸祁,再看看哭的梨花帶雨胳膊肘直往外拐的兒,只覺得頭上的白頭發估計又得多幾。
沒想到從小到大又乖又聽話的小兒,居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來就來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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