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無論哪個合作伙伴來，都十有八九能釣上一條。吉兆當前，這生意不也得，心不好也得好。

至于都放水到這地步還釣不上的，則一律被商檠業斷為此人運勢不佳，從玄學層面上被out。

誰敢說沒道理呢？

商檠業將煙灰撣了撣，垂眸的臉上波瀾不驚，一開口卻老驚悚了：“這樣，明天請他來這里釣魚，釣不上的話……”

柯嶼：“……”

你是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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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龐大堂皇的建筑群接待過數不清的貴胄名流，無人不為之仰目張，贊嘆寫在臉上。但那些客人到訪的日子，都算不上大日子。

——只有家人回家，才是深水灣和溫有宜的大日子。

回過去數年，每一年的大日子溫有宜都還歷歷在目。

第一次，該是商陸和柯嶼從圣海倫納島回來，小兒子還瘸著呢，拄著拐杖。

車在花圃前的白步道上出一陣悅耳聽的聲響，那時獨自一人迎在廊下，看到噴泉環島的羅馬立柱上，一只綠羽翼的小鳥輕盈地起落。

第二次，當然就是商邵帶應回來的日子了。那天天暖風輕，有整整一天的日子供他們幾個兄妹說笑、玩鬧，溫有宜抱著白的陶瓷雙耳花瓶，自花廳外的玻璃門前經過，自己的影映在那郁郁蔥蔥的綠意和孩子們或坐或立、或笑或側耳傾聽的影上。

溫有宜常覺得人生是重復，尚在做兒時，也有這樣與兄弟姊妹笑鬧的好景，只是抬眼錯落，韶華易逝，畫中人變畫外人了，所幸那畫從不會褪，總有新的年輕人活在畫里。

每一次的大日子，挑選花材是溫有宜最喜歡的環節。

以溫有宜的喜好，當然是以歐月瓶為宜，當然此時正值四月，芍藥也佳，國天香且典雅。

但聽聞向斐然和他母親都曾研究龍膽科，今天滿屋的花材便以龍膽科下的各式洋桔梗為主了。

“聽明羨說，上次在陸陸生日會見到，讓斐然認花園里的植，他什麼都認識。”時間還早，溫有宜修剪著花枝，陪商明寶用早餐。

商明寶披著晨袍，頭發蓬著，正往面包片上抹橘子果醬。

“他媽媽比他還厲害。”在咬下面包前，商明寶心緒和作都定了一定。

只可惜沒見過。如果談說月一直在世，那年夏天去見到的向斐然，會不會有所不同？

“我那天檢索了龍膽科相關的論文，是分類系統和演化這樣的關鍵詞麼？”

“嗯……”

“他和他媽媽的名字是挨在一起的。”

商明寶怔了一下，聽溫有宜徐徐地說：“這是個冷門的類群，他和他媽媽的兩個名字、所做的工作，貫穿在這個類群學研究的歷史中，他們一起奠定了國這個類群的科研基石。”

溫有宜放下一枝修剪好的花，臉上的笑容寧靜而和：“很浪漫。”

“我也很浪漫呀……”商明寶挨著桌子的模樣有種小孩子的態，“我也在做媽咪喜歡但沒有完的事。”

溫有宜不由得笑嘆了一聲，胳膊越過去了商明寶的頭發。外頭傭人通傳，說大小姐過來了，過了會兒，商明羨的聲音和影子就一起轉過了屏風，“吃個早飯也這麼高興，聊什麼呢？”

傭人端上吃的那套早餐，將碗碟杯筷一一擺好。

商明羨往咖啡里倒了整整一罐的牛，又「壞了」一聲，“最近戒糖呢。”

將杯碟遞到了商明寶跟前：“你來。”

又說，“不行，你也要戒糖。”

商明寶接咖啡的手舉在半空，莫名其妙：“我戒什麼糖？”

“因為你要當一個容煥發的新娘。”

商明寶的臉驀地紅了，小聲：“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八字沒一撇呢。”

“哦，八字沒一撇。”商明羨將咖啡順手搭到了傭人的托盤上，笑地說：“等下斐然來了我就這麼說。”

商明寶輕盈地從椅子邊躍下：“不理你了，我走了。”

商明羨順手抄起溫有宜修好的一朵花，遞過去：“回見，一看就沒睡好的小新娘。”

商明寶這回真臉漲得通紅，很認真很認真地說：“你不許再開玩笑了，事以，等下你給我講壞了。”

商明羨憋了一聲笑，向告罪。溫有宜只管修剪花枝，不管們姊妹間的笑鬧。

等明寶下了樓，明羨將一雙笑眼轉過來，撞進母親似笑非笑的注視里，心底才響了警鈴一聲。

溫有宜果然問：“你就沒點打算？”

商明羨就知道躲不過這遭，索擺出滿不在乎的態度：“反正胚胎早就凍好了，男人嘛，不一定要追求天長地久咯。”

在國一家醫院里凍了一次卵子和兩次胚胎，卵子當然是取自，子則來自先后兩個不同時段的男友。

至于到底pick哪一位的基因則以后再說——也有可能誰都不pick，選子銀行里的。

從個講，明羨是商家最有風險意識善于未雨綢繆的人。

假如真生了，又假如生父聽到風聲找上門來，為免不必要的糾紛，明羨已打定主意跟A男說用的是B男的，跟B男說用的是A男的，主打一個孩子跟親爹死生不復相見，去父留子。

溫有宜也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基因、家境、教育，竟養出了如此迥然的五個子五種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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