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想說真好, 但才上學前班的年紀, 恥于描述大人的, 便一律歸為“真好”。

沒人糾正，當言無忌。

涂完了, 向斐然將那小瓶藥膏遞回給旺姆，起離開時，掌心在仁央圓咕隆咚的后腦勺上輕輕地拍了拍, 似乎某種鼓勵。他是不哄小孩的人，仁央第一次被他這樣對待, 心里歡欣。剛剛說對了，是嗎？向教授在夸說得好。

晚上睡覺沒再分兩間房了, 收拾好行李已近十一點, 向斐然破天荒地沒寫論文，而是很早地熄了燈。商明寶被他抱在懷里, 于黑暗中與他說著話。

向斐然不是話多的人，多半時候在聽講, 想親前惦念起涂了藥膏的角，氣息便停了一停，指腹上，慢條斯理中加重些力道，似乎在代替吻訴說著別的意味。

最終還是商明寶忍不住，湊過去親他的角、他的。若即若離的，像場追逐游戲，直到向斐然控制不住，吮含住了的下，勾纏的舌尖。

至于后來是如何一發不可收拾，從接吻演變了別的，誰也記不清了。

他說，沙啞的嗓音：“再吃一次。”

商明寶膝行匍匐向下時，向斐然開了燈，掌尖穿進發。

吸頂燈與下午攏上窗簾后的矇昧線不同，明亮得藏不住影子。這一屋里最暗的，也許是向斐然的眼眸。

僅僅是注目著緋紅薄汗的面龐，就到有陌生電流通過。

商明寶次次都只管點火不管滅火，這次卻不同，這次是想繼續，有傷口在，只能改含為嘬，卻被向斐然接管過了主權。他好像再難忍耐，蹙著眉，屏著呼吸，注視著蒼白的、瓣紅潤的，快速解決了自己。

商明寶鼻尖上濺到了一點，懵懵的過后，舒展向前，湊到他臉邊。

上翹的鼻尖跟他的住了，與他若有似無地蹭著，將那一點惡劣的沾到他的鼻頭上。

令人熱的氣味在彼此繃著的、膠著的呼吸中濃郁開來，向斐然垂下眼睫，與四目相接，任由做這樣孩子氣的舉。過了會兒，沒有表的臉上失了控，吻上去的模樣像要把人吃了。

·

離開的這天清晨霧很大。

扎西還是開著那臺別克商務送他們出山，又是三個多小時昏昏睡的盤山路。昨晚上胡鬧到很晚，商明寶一上車就倒在向斐然上睡覺，過埡口時醒了，注目了會兒向斐然的神，發現他眉心擰著，并未睡著。

“斐然哥哥？”商明寶扯扯他袖子，“在想什麼？”

向斐然睜開眼：“西五十六街的公寓，我那里，酒店，選哪個？”

“……”

商明寶萬萬沒想到他一本鄭重的神下思考的會是這種問題，腦子里一時間略過紛繁念頭無數，耳廓倒是很自覺變紅了。

“我怎麼知道……”小聲。

向斐然維持著雙臂環的姿勢——這是他上車補覺的經典姿勢，緩緩開口，分析道：“酒店比較有儀式，我那里比較溫馨，西五十六街更有紀念意義。”

商明寶忍著額角青筋：“這種事不需要這麼嚴謹！”

“為什麼不要？”向斐然垂眼睨，“你難道想隨隨便便？”

商明寶：“……”

看氣呼呼的模樣，向斐然勾抬角，“如果你想在上東區，可能你的管家會有一點不同意見。”

扎西兩手扶著方向盤，于全神貫注過埡口中分神問：“你們在討論什麼？”

向斐然：“開組會的地方。”

商明寶：“做小組作業的地方！”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淡定，一道虛張聲勢，但容聽在扎西耳朵里也沒什麼兩樣。他由衷地說：“向博對學生真是負責。”

向斐然：“……”

商明寶只能拿一只手捂住了通紅的臉。

到度假村酒店拿上寄存的行李后，扎西送他們直奔高鐵站。

來時天灰蒙蒙，今天的藍天卻高，云也高，看著有種不真切之。與扎西道別之后，商明寶再度仰頭了會兒天，隨向斐然走進候車廳。

這次沒有任何紀念品，但被巖石磨破的沖鋒袖口、踢壞的登山靴鞋尖、小的酸、肩膀的疼、旺姆的丑蘋果，仁央教給的“阿佳”，還有那一袋從鞋底和里收獲的泥土與種子，怎麼不是的戰利品呢？

到了省會機場的港澳臺及國際航班候機樓，離別近在眼前。

商明寶的航班先飛，向斐然的要等半夜。過了安檢，送至登機口，于人中站著擁抱許久，直至廣播提醒登機。在走向頭等艙通道前，商明寶在他耳邊問：“還訂得起酒店嗎？”

向斐然微怔，知道這就是的選擇了，勾起笑時，溫熱氣息染耳廓：“小看誰呢？”

商明寶跳開來，沖他揮揮手道別，轉要走時，聽到后一聲的“babe”。

商明寶轉過，一點也不疑他為什麼，而是徑直地、猛然地沖回了他的懷抱。

他抱得比剛剛多了，兩臂收攏，微涼的瓣久久地著的耳骨與鬢發。

終于問出了克制在心間、從未出口過的問題：“會不會想我？”

香港是那麼彩的一座城市，上一次告別他回香港時，從他的生命里銷聲匿跡了三年。雖然襲上心間的患得患失太荒誕，但心臟的痛卻不他的控制。他是被蛇咬了而怕井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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