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答案就要呼之出，卻遍尋不到。

商明寶在向斐然懷里坐直，在迷蒙又失神的視線里，努力讓自己看清向斐然的廓影：“斐然哥哥，你這麼聰明，你能不能告訴我。”

為什麼？廖雨諾也問過的。跟所有人都可以很輕松地開始，因為反正結束了也沒關系。唯獨對他，是深夜輸過一百次爛于心的賬號名卻始終不敢點下好友申請的手。

不是因為怕傷害他。

不是因為怕最后連哥哥都當不。

不是因為以為他心里有別人。

“因為我特別喜歡你。”

商明寶的呼吸定住了，眼睛也不眨了。

一柄小錘，輕輕地落在了的心田。有莊嚴的鐘聲，在的人生時刻響起，慶祝找到答案。風拂過荒漠，吹開細沙，出被潛意識深埋在沙丘底下的答案。這鐘聲如此雄渾、遼闊，從心臟的鐘塔上敲擊而出，傳過四肢百骸、骨髓、神經細胞，替宣告給了商明寶這軀所有的臣民，宣告給的43對神經、206塊骨頭，60萬億個細胞，250萬億管。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向斐然。”商明寶念他的全名，抬起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第一眼就難忘的雙眼。

“因為我特別喜歡你。”

從一開始，就像小時候想嫁給哆啦A夢那樣的，在喜歡你。

第51章

那個清晨, 向斐然慢慢地走回西九十六街。

他清楚地記得，他自下而上地從對角橫穿過中央公園，走在冷冽的、沉的剛下過下雨的天空下。凌晨五點二十分, 天蒙蒙地亮了, 那是一種靜謐的、如畫家油畫筆下的藍，帶著沉郁的黑。他一邊走，一邊與巡邏的警察、空無一人的觀馬車肩而過，掌了鐵的馬蹄在柏油路上達達地響。

有十二個晨跑的人在他邊經過，北草坪的枯草上凝結著白霜。

在五點四十三分時, 第一束從城市的東邊穿過層層疊疊集的玻璃大廈而來，刺破暗淡的云層, 在西邊結了冰的的池塘上反出金的線。

向斐然站住腳步, 抬眸, 濃郁的黃金之占領了他所有的視野。黃金勾勒城市廓與街道，也勾勒他徹夜未眠的臉。那雙除了花草屏蔽了生活周遭一切事圖景的雙眼, 對這個他生活了三年的巨大都市意興闌珊的雙眼，被綴上了躍的鑠金。

他瞳孔里倒映著紐約的面貌，安靜地、專注地看著、聽著屬于它的一切細節, 靠近街道邊轟然的車水馬龍，跳的紅綠燈, 響破折號的喇叭聲，急促的911 鳴笛聲……紐約, 紐約。

向斐然的意識走得很遠, 回神的那一刻，他微怔, 自顧自地笑了一聲，在晨曦中呵出一團白冷霧。

他小跑了起來, 越跑越快。翻過欄桿，穿過街道。

沾了氣的黑發梢被初升的旭日重新曬干爽，在跑的風里往后拂開，出他年氣的漂亮前額與眉眼。

西蒙和他朋友都起了，一個在準備早餐，另一個正靠在門邊，一邊跟男朋友聊天一邊描眉。

聽到向斐然從外面推門而的靜，兩人不約而同抬頭看鐘。

“早晨六點，你從外面跑回來？”

向斐然臉上笑意明顯，抬手問候道：“morning。”

西蒙瞟了眼鍋里的蛋，一邊上上下下地盯著向斐然， “你昨晚上半夜出去了？”

“嗯。”

“然后現在回來？”

“嗯。”

“你睡覺了嗎？”

“睡了，四十分鐘。”

在商明寶的沙發上睡的。彼此忙完了后，在懷，本來只是想再溫存幾句功夫就走的，但里的疲憊違抗了意志，沒兩分鐘就一起睡著了。后來還是蘇菲心里過不去那道坎，敲響了門。

向斐然回答完，走進臥室前跟西蒙說：“我的那個要七分，謝謝。”

西蒙跟朋友面面相覷半晌，一歪大拇指：“他有病，他對我有問必答。”

向斐然換好服整理好書包出來，他要的七分溏心蛋金黃地躺在盤子里，旁邊是兩片烤好的金黃吐司，金黃的穿過窗戶投在餐桌上，留下一片斜方田字格的格。

一切都是金黃的。

向斐然掏出手機，拍下這每天早上都會出現的一幕，然后分給尚在睡覺的商明寶。

西蒙雙手環，來回左右看了他半天，視線快要在他臉上燒出個。

向斐然：“怎麼？”

“你現在好說話得仿佛我問你銀行卡碼你也會告訴我。”

“200802，里面沒錢。”

西蒙：“……”

“By the way，這是我跟我喜歡的人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西蒙額角青筋直跳：“誰問你了！”

向斐然拿起叉子，在煎蛋上灑上黑胡椒和海鹽粒，淡定而循循善道：“你可以繼續問我昨天干什麼去了。”

西蒙：“昨天干什麼去了？”

向斐然欠了欠：“與你無關。”

西蒙呆滯，一臉匪夷所思地轉向朋友：“他有病，他在逗我？”

朋友笑倒：“你還沒看出來嗎，向博談了，或者說關系有了重大突破，所以現在心很好，全世界都是他的，太也是為他升起的。”

向斐然抿起角，抬眸頷首：“Tracy加10分。”

西蒙朋友公式化微笑：“雖然你很帥，但我也要提醒你，我Tina，Tracy是上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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