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眼淚都冒出來：“你來干什麼？”

“你不是想揍我？”向斐然將煙捻了，雙手抱：“怕你揍不到今晚上睡不好。”

蘇菲沖傭使了眼，讓退下，只剩自己沉默地、心復雜地看著這一幕。

早知五十六街的公寓有男人進出留宿。

也早知商明寶心里有了新的惦記的人，用心程度遠超前面那個不值得的人。

此刻見到了，心的驚濤駭浪淹沒了面部能做出的表。

怎麼會是……十六歲時見過的人呢？要喜歡他，還能有后面那個鐘屏的趁虛而嗎？

蘇菲只能理解為，這是回頭的緣份，是兜兜轉轉時過境遷了，才將就地發現原來你其實也不錯。

適時出聲：“小姐，外面太冷了，讓向先生進門再說。”

商明寶憋了一晚上的難委屈卻在此刻決了堤，一邊咳嗽一邊撲簌簌掉眼淚。

在蘇菲目不轉睛的注視中，這個深夜的不速之客將從小看護到大的小姐打橫抱起。

for god‘s sake！

這比看到在教會學校讀高中的小兒被尖沙咀黃當著圣母像的面親吻還要驚悚！

蘇菲本不知道是該先掐人中還是在口劃十字，但本著職業管家的專業本能和敬業神，最終深呼吸，十分、十分用力地微笑道：“向先生，這邊請。”

商明寶淚眼朦朧地命令說：“去二樓。”

又對跟其后的蘇菲說：“你不要來，我們不喝茶，你去睡覺。”

蘇菲：“……”

瘋狂使眼的眼珠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了，一字一句溫周到地說：“小姐，夜深了，向先生畢竟初來乍到，不如我先給他安排一間客房，你們可以明天一早聊。”

商明寶卻像是全然沒接到的信號，腮上掛著眼淚，干脆果決地一扭頭：“不要。”

蘇菲：“……”

向斐然覺得自己再不表示一下，這位面相良善的半老太太可能會暈厥在當場，只好對輕頷了下首：“我聊幾句就走。”

他不浪費時間，上了二樓，將商明寶放落了地，“你帶路？”

按理，該帶他去起居室的，但商明寶將他帶到了一扇掛著蝴蝶結的的房門前。

蝴蝶結下面有一塊金屬銘牌，上面拓著一行手寫的英文：「babe‘s room」

這是小時候第一次獨立睡臥房時，商伯英親手給寫的，被帶到了全世界各的房子。

向斐然怔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低聲問：“臥室？”

他的臥室可以讓隨便進，但進的私域，他卻覺心跳加快，有另一層親。

商明寶點點頭：“臥室，里面也有沙發。”

“這樣不好，”向斐然了的腦袋：“別讓你管家難做。”

商明寶噘了下，緩兵之計道：“那你進來，等我穿件服。”

把人騙進來后，又后悔了。

床邊一片狼藉，狐毯子從床沿垂落了一半在地上，床邊的圓毯錯位了，茶杯和眼罩散落著，青花瓷的陶瓷臺燈也摔倒在地，幸好地毯很厚，沒有摔碎。

只要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剛剛洗下樓有多急。

商明寶垂著臉，自耳垂至頸側的紅泛一片。

沒有一個男人看到這一切后能維持無于衷。

向斐然幾不可察地深呼吸了一下，將門輕輕在背后合上。

咔嗒一聲落鎖聲。

商明寶抬起臉來，聽到他說：“不走了，就在這里聊。”

他目晦沉而溫地注視著，似乎所有初次登門的家教禮數和君子之約都在商明寶為他的迫切中敗下了陣來。

原來他也會令方寸大。

商明寶不懂他為什麼忽然變了主意，單聽見他說：“過來，抱一下。”

商明寶走到他那邊，安靜地跟他抱了一會兒，又仰起頭來，跟他索吻。

已經有五天沒見面。

他的吻和他的氣息一樣，有隆冬深夜的冷冽。

商明寶的呼吸跟著一停，遞出舌尖給他，勾住他的脖子。睡隨著他手臂的作到上，勾勒出的線條。

難免越吻越烈。

向斐然的手掌自瓣下，驀然用力，將整個人托抱而起，坐在他手臂上。

他的沖鋒面料很冷，商明寶抖了一下，指尖住拉鏈：“你服好冷。”

不知道蘇菲要是看到了主他服的作，會不會嚇得眼前一黑？比溫有宜保守多了，是個虔誠的天主教老太太，堅持認為商明寶的手順利有上帝的一份功。

向斐然順著的作了外套，里面只著一件純白的短袖T。

“穿這麼？”忍不住問。紐約還在最冷的季節。

“怕你等太久。”向斐然摁著后頸，吻流連在臉側。

“那……又是打車過來的？”關注的重點很歪。

向斐然失笑：“騎車過來豈不是天亮了？”

“好貴。”

“還出得起。”

商明寶翹了翹角：“付完了車費，還剩多？”

向斐然認真思考了一下余額，選擇了拒絕回答。

兩個人明天都有課有事，賴不得床，向斐然決定速戰速決，兩手握著纖細腰肢，問：“去哪里聊？”

“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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