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的朋友？

溫有宜想得投, 全然沒關注到旁丈夫的心就跟坐過山車一樣，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陷了更大的未知危機中。

什麼？晚上跑去見心上人了？心上人真在紐約？紐約怎麼會有好男人！

計程車穿過城市, 最終在西九十六街公寓樓前停下時，向斐然已經又睡了一覺。

計價表上的路費高得令人矚目, 他付了車資, 要下車前，這個墨西哥裔的司機終于忍不住從后視鏡里打量著他, 笑容很意味深長：“Hey bro，真羨慕你有個住在上東區的朋友。”

向斐然：“……”

被當小白臉了。

他一邊把空空如也的錢夾揣進兜, 一邊淡然地說：“確實。”

一離開商明寶邊，他里繃著的那弦便斷了，酒勁上頭，迅速席卷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沖澡時，腦中依稀閃過了今晚的幾個激烈片段。

不太確定。是不是夢？

躺回床上，互道了晚安后，向斐然才徹底放下心來，扔掉手機陷深眠。

翌日一覺睡到了中午，在頭痛裂中醒來。昨晚上窗簾也沒顧得上拉，此刻正午的直而下，將向斐然慢慢地曬回魂。

等下……他昨晚上做了什麼？

向斐然緩緩將一條手臂搭上額頭，眉心越蹙越。

是不是又被他弄哭了？然后，他怎麼哄的？

……

“用下面哭。”

向斐然劇烈咳嗽一聲，噌地一下從床上翻坐起，一邊在屋子里走了幾步，一邊手抵著又咳嗽了好幾下。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是他會說的話。

……

他確定他了寶貝，不止一聲。

……

他牽住了的手，帶著往下？

向斐然兩手撐到書桌邊沿，垂著臉，反復深呼吸。雖然也想矢口否認不可能，但好像已經記住了那種細膩的覺，由不得他抵賴。

那是比他親自上陣刺激百倍的舒服。

還有呢？

向斐然回憶得口干舌燥，順手擰開一瓶純凈水。喝了兩口后，他緩緩地記了起來。

他昨晚上喝了不止一次。

咔嚓一聲，塑料瓶被他下意識扁，被出的礦泉水淋了他一手背。

“……”

向斐然面無表地垂眸看了兩眼。

好極了，這也是不陌生的覺。

到此為止吧。他決定不再想，轉而用一些基礎機械的家務來轉移注意力。

打包臟服到了樓下洗房，投幣，點擊開啟。

烘干機和洗機的嗡嗡聲織一片令人大腦空白的白噪音。

回憶在烘干機前的畫面中戛然而止。那時已經沒有力氣站住了，上什麼也沒穿，坐在他懷里快沒了聲。

他的手指很深，到了最危險的邊緣。

方隨寧來電時，他表哥已經在洗房里自閉了半個小時，雙手環大馬金刀地坐著，滿是不耐的臉上雙眼閉兩道眉得很低，好像在進行什麼苦修。……別的住戶來洗服，覺得他神不太穩定。

“喂。”

“呃……”因為他從來沒接電話這麼快過，方隨寧都被嚇得忘詞了，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啊對了……馬上元旦了，你有沒有安排？我們一起吃個飯？”

“要演出。”

“哦，”方隨寧完全不意外他的答案，“那好吧……”

“等下。”

“啊？”

“多聊兩句。”

“啊……？”

方隨寧被迫跟他聊了半個小時的天，將自己跟男朋友中間的三次分合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遍，最后，實在沒話講了，說：“表哥，借我點錢。”

同是天涯淪落人，因為執意要退學去法國主修戲劇，已經跟家里來回推拒了三個月，跟商明寶重逢那天正是家里給下最后通牒的那天，后來就被停了卡，失去了所有的經濟支援，靠所剩無幾的存款吃白人飯度日。

方隨寧以前也不是沒跟向斐然借過錢，因為向斐然的全額獎學金不菲，老板大方，自己又能賺，何況還是一人吃飽全家不的萬年單狗狀態，借個千兒八百的不難。

央求：“借我五百吃飯，有借不還的那種。”

向斐然回憶了一下最近的開支和余額：“五百沒有，五十可以。”

方隨寧：“……”

侮辱人是嗎？

“要不要？”

“要要要！”

“……”

兄妹兩個對著電話沉默半晌，不約而同地問：“你怎麼混這麼慘？”

方隨寧大呼小：“我也就算了！你不是很能賺嗎！你又不養朋友！萬寶路能要幾塊錢！你一個月能幾包！”

向斐然淡然一句：“！養著呢。”

方隨寧：“養什麼養你養什麼小烏能——”

嗯？嗯嗯嗯？

方隨寧瞳孔地震，CPU緩緩地燒得冒了煙。

“我要告訴外公——”

“借你五百，閉。”

過了會兒，賬戶顯賬五百元。方隨寧喜不自勝了一會兒，腦筋算道：等下，本來要借五百的，后來變了五十，現在又變了五百，但是被收買了一個……？

方隨寧登上ig，試圖從表哥的社賬號里尋找到蛛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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