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商明寶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親自逛過超市。

貨架上的商品、品牌、價簽五花八門琳瑯滿目，那些幾刀一個的輕工業產品讓大開眼界：原來世界上還有幾塊錢的東西！

向斐然推著購車，再度認真地問了一遍：“你確定，你是真的要住在那里。”

“確定啊。”商明寶狠狠點頭：“你以后就來這里找我。”

“你會來找我的吧？”不太確定地跟了一句。

向斐然：“看時間。”

商明寶跟他一同推著購車，左手與他的右手挨得很近。

生活用品的貨架十分接地氣，拿起一個塑料臉盆，掩著臉：“你這麼忙，是不是都沒時間談啊？”

向斐然從手里接過臉盆放進車里，波瀾不驚地擋了回去：“這不是妹妹該問的問題。”

商明寶又抱一截拖把在懷里：“你妹妹很乖嗎？我格肯定不像。”

向斐然停下腳步，將那柄除了值一無是的拖把掛了回去，換另一款免擰干的魔，睨一眼：“格像不像不太確定，但應該比你聰明。”

“嗯？”商明寶眼珠子轉了轉。他是在罵還是夸？

好像挨罵了，不確定，再聽聽。

“不過有一點，你們確實如出一轍。”向斐然悠然補充道。

“什麼？”

是聲音嗎？還是一些下意識的微表、小神態？

向斐然：“撒起謊來都讓人很為難。”

“為難什麼？”

“為難要怎麼配合。”

被看穿了嗎？！商明寶心里一，套著明黃橡膠手套的手一左一右捂住了臉：“斐然哥哥……”

向斐然好整以暇地看著。

“好啦我是騙了你，其實我的房子已經打掃過了，你肯定看出來了……”

向斐然恢復面無表，一手指指了指，愣是一句話也沒舍得罵出口。

冥頑不靈！

最后是隨便買了些紙、架、空氣香氛什麼的。

圣誕將至，超市里到掛滿了鈴鐺、星星和圣誕結。商明寶放了一個圣誕結在購車，一時新鮮，又放了一堆七八糟的鈴鐺、彩燈和禮盒、子、帽子。

經過大型商品陳列區時，視線黏在圣誕樹上閃閃發，被向斐然捂住眼睛一把拖走：“別看了，你用不上。”

商明寶趔趄一步，掰下他的手，氣鼓鼓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用不上？”

向斐然都懶得拆穿，因為那天你會在各種各樣的聚會，而不是在這個1b1b的小公寓里，你會有二十米三十米高的水晶圣誕樹，而不是這棵放在生活超市里噴上人造冷杉香價值60刀的PE材質圣誕樹。

商明寶是講道理的，腳步不舍地跟上他，里嘀嘀咕咕：“都沒有自己挑過圣誕樹呢……”

向斐然的腳步停了。

過了兩秒，他認命地調頭折返，走到圣誕樹區，仔仔細細地給挑了一棵樹形最正、葉片最飽滿、燈珠最亮的。

他挑東西的樣子很認真，半蹲著，自上而下端詳，連樹的支架、底托都檢查了一遍。商明寶抱膝蹲他旁邊，看著他將珠串的頭進電源，以檢查是否能正常地亮起。

慨了一句：“好認真哦。”

向斐然拔下頭：“買回去發現有壞的話，會掃興。”

“壞了你也不知道。”

向斐然沒看，仔細地將選定的這棵燈線收納好：“所以是怕掃你的興。”

“壞了可以找你嗎？”商明寶還是蹲著，仰起頭他。

“可以，”向斐然平淡地說：“但我建議你預約一個四十刀的鐘點服務，或者找你的公寓托管服務，因為我的每小時還是比四十刀要值錢一點。”

既然買了圣誕樹，便只能超市的送貨服務，幸好公里數不多。

向斐然緒穩定地埋單結帳，提起了商明寶挑細選的那一兜五六的零食和值大于實效的生活用品，陪步行回公寓。

風吹過，吹商明寶的衛和角，在腰際勾勒出空的邊。覺得有些冷，問向斐然可不可以借一只胳膊給抱一下。向斐然選擇把打包塞進街邊出租車，關上車門說：“十分鐘后見。”

商明寶：“……”

出租車一腳油門走了，又緩緩倒了回來——

商明寶一顆腦袋趴在窗沿：“不對啊斐然哥哥，你干嘛不一起上來？”

向斐然站在路燈邊，角已經咬上一支煙了，正要按下打火機。

聽了商明寶的問話，他沒作聲，吸了一口將煙點燃后，才漫不經心地說：“有點不清醒，需要走一走清醒一下。”

商明寶聽不明：“什麼？”

向斐然目盯了幾秒，夾煙的那只手點點腦袋：“這里出了點問題。待會見 。”

明黃出租車極快地駛過了堆有蕭瑟落葉與殘雪的街道，在下一個路口右轉后，駛出了向斐然的視線。

他不知道商明寶是把他當作什麼在相。因為風大和冷，就請求抱他的手——這種事對于向斐然來說還是太超過了。是男朋友才能做的事。

而他竟然想答應。

也許對于商明寶來說，這個請求只是不得不，或者是出于十分純粹的單純。但既然他已經定義為男朋友之舉，又仗著天真不懂而道貌岸然地答應，是不是有點趁虛而了？說簡單點，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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