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目前帶了兩個碩士實習生，剛帶隊完了從核基因與葉綠基因異質手驗證龍膽科雜起源事件的文章，正在等待反饋。考慮到Tryon教授近期正于慶祝金婚的好心中，向博士保守估計，他這周末個氣應該罪不至死。

再度拉了遍本周日程后，他回復商明寶：【周六下午一點至晚上七點有空】

商明寶：【……】

向斐然：【怎麼？】

商明寶：【你這麼忙，我不好意思了。】

忙嗎？他已經為此空出了整整六個小時，這是一段非常富裕的時間，足夠他同時跑三組注釋。

上一次他把這麼多時間花在私生活上還是……算了，年代已不可考。

向斐然第三次重新拉了下行程，想回復【只是這六個小時確保有空，前后時間也許有空，不能作保證】，覺得太啰嗦了，將這行刪干凈，回復：

【不忙，有空】

商明寶好好的沙發不坐，床也不躺，挨著床尾凳坐在羊地毯上，琢磨半天，問：【你可不可以幫我搬家？】

蘇菲正在料理的帽間，因為的那些子太昂貴，假手于人很不妥當，而且商明寶現如今能支配的額度遠不比以前，更顯得這些家當至關重要。

剛在一套老繡片的短襟外褂上好分類標簽，蘇菲就聽到商明寶喊。

“什麼事？”走過去聽吩咐。

“你快找一間1b1b的公寓，不能太貴，也不能太豪華，要那種一個普通留學生剛剛好能負擔得起的。哦，破一點舊一點也沒關系。”

蘇菲：“……”

把老花鏡往下一勾，嚴厲又無奈地問：“小姐，你又想干什麼？”

“我要做個假份。”

“咩？”

商明寶兩手撐在長絨地毯上：“驗生活嘛，媽咪不是說大師告訴我命里多金容易出波折嗎？那干嘛還要住四千萬金的房子！太貴了！我現在一個月都被扣到只有15萬可以花！甚至是港幣不是金！怎麼可以住那麼大的房子？我會心虛的！”

蘇菲：“……”

終于意識到了點不對勁：“babe，你實話實說，今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了？出去的時候連眉都沒力氣抬，回來就要驗生活了？”

與過去三個月的狀態比，今天晚上可以說是容煥發。

商明寶氣焰消了下去，眼神瞟：“沒有……只是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你跟媽咪都會擔心的……”

“那這件事我要請示一下夫人。”

“不要不要！”商明寶立刻擺手：“媽咪是說讓我花錢不是說讓我吃苦！會心疼的！”

“你也知道住1b1b的房子會心疼啊？連我都沒住過這麼小的公寓！”

商明寶左思右想：“那我用得上的時候，偶爾去去？”

蘇菲是拿沒辦法的，也很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能拿有辦法，因為撒起來十分自然，仿佛全天下的道理和運氣都站在那一邊，如果你忤逆了，讓的臉沮喪了下來，那簡直是彌天大罪，半夜醒來都恨不得扇自己一掌。

以蘇菲的判斷，這不過是商明寶又一次的心來，或者是苦計——比如下次二姐或大哥來曼哈頓時，就可以住進去賣慘，好讓他們慷慨免去的債務、給打個幾十萬零花錢，或者大發慈悲帶去VIP室狠狠買上一天東西。

在中介的建議下，最終在上西區56街附近找到一棟公寓，以3000刀的月租金拿下了一個1b1b共計三十五平的小公寓。

鑰匙在周五時到了商明寶的手上，的假行李也已經放到了廖雨諾那邊。

在周六中午十二點半時，商明寶再次見到了向斐然。

一高生打扮，寬大的帶兜帽衛外面套一件深藍棒球夾克，短，長筒騎士靴，站在被掃堆了積雪的旁邊，凍得一副既蒼白又紅潤的模樣。

向斐然剛從哥大圖書館過來，昨晚上通宵做了數據，今早上有些神不濟，喝了杯咖啡后又了煙才緩了過來。

見的兩面總在下雪，給了他今后每次下雪都能再見的錯覺。

明明煙的時候看了夠久了，到了跟前卻只是淺淺地瞥了一眼，徑直說：“上樓吧。”

商明寶攥了兩個小拳頭，心里不爽：“你怎麼不問我冷不冷了？”

向斐然直接說：“下次多穿點。”

商明寶跟上他的腳步，古里古怪地說：“你這麼忙，還有下次嗎？”

向斐然按下電梯，好笑地瞥了一眼：“取決于你。”

廖雨諾住的是新樓，樓層高。進了電梯，只有他們兩個，電梯轎廂壁锃亮地倒映著并排的影，誰也不看誰，一本正經地站著。直到向斐然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一聲，商明寶才問：“你冒了？”

向斐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的醫療口罩，一邊掛上，一邊“嗯”了聲。

“因為那天在中央公園聊天嗎？”

“應該是。”

“你也可以回去再回復我的。”

商明寶說完這句話后，被向斐然垂瞥過來的視線安靜地釘在了原地。

在他的這一眼中，忽然彈不得，里的神經被一細線輕易地束了一捆，而那牽引線的盡頭在向斐然的雙眼里。

“已經晚了很久了。”他掩在口罩下的角抬了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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