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商明寶力太差，蔣康拽著走呢。”

向斐然給表妹也沏了一杯熱茶，安靜半晌說：“應該的。”

他當然也很樂意為效勞，牽的手，借給力氣。可是男朋友就在前面走著，這算什麼事呢？固然是單純地向他求助，但他出去的手全是鬼胎。

向斐然又下了一趟山。這一次是去蔣康那里拿背包，因為另一頂帳篷在他那里。他拿了他的背包，目自商明寶頭頂的花環下移，頷了頷首，說：“還有不到一公里，是高山草甸，風景不錯，你們可以慢慢走。”

等他走后，蔣康陪商明寶又歇了一會，無意中說起一件事。

“昨晚上斐然哥給我發了好長一條清單和注意事項，我本來以為是戶外徒步的一些基礎常識，后來發現很實用，連冷了熱了怎麼穿都寫了。大概是三點多發給我的，后來又發了一條，讓我路上好好照顧你，說力不支時容易暈倒，要及時補充能，多吃路餐，同時讓我記得一定要讓你走在靠里側，經過那段窄路懸崖時，要面對面地走過去。

“我被他講得嚇死，都想要不然不來算了。結果他今天自己陪你殿后了……對了，那段險的懸崖你們是怎麼過的？我跟方隨寧是依次過的。不過看你后來走路這麼東倒西歪的，我跟方隨寧還真的很擔心。”

商明寶愣愣地看著蔣康。

那段路是向斐然陪一起過的，站在里側，他站在外側，背對著懸崖，從容面對著，告訴，山坡上生長著茂的簕竹和油桐，一點也不危險。著里側，因為心臟有點超負荷而頭暈目眩。是恍惚了一下的，被他眼疾手快地回了山壁。

好像聽到了他的吞咽聲了。半指手套下的掌心都是汗，無從知曉。

他還是抬起了手，了的臉頰，微涼的指尖輕輕回正蒼白的臉，目堅定而近在咫尺地看著說：

“看著我，商明寶。我在這里，你一點都不用怕。”

第16章

全員抵達營地時, 已經是下午兩點，比預期的足足晚了一個小時。

商明寶深知是自己拖了后，可是一個從小連育課都不上的人, 能憑毅力走到這里已經是種了不起。到了營地后, 方隨寧見臉蒼白，趕扶坐到高勢休息。

商明寶拄著登山杖勻了好久的呼吸，心臟的激烈墜重才緩了過來。

眼前出現向斐然的影。

他卸了商明寶登山包上的戶外杯，遞了一杯溫水過來：“喝點水。”

額頭上的花環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曳。

很礙眼。

向斐然移過視線，等商明寶抿了兩小口后, 問：“怎麼樣？”

商明寶仰頭看著他臉，愣一會兒：“剛剛好了, 現在又快了。”

向斐然神一凝, 很當回事, 半蹲下：“給我看看你手表。”

商明寶乖乖地將左手過去。向斐然牽住溫熱指尖，將沖鋒袖口捋上去, 出表盤。

上面起先顯示的心率是117，在他握著掌尖、觀察注視的十幾秒鐘，眼睜睜地奔120去了, 接著是130。

向斐然越看眉心擰得越，抬起頭來, 探究地端詳著商明寶的臉。

他是認真觀察，本著要對生命負責的意識, 專注的目一直從商明寶明亮閃爍的眼眸一寸一寸地下移, 直到淡淡玫瑰的。

誰經得起他這雙眼睛的注視？

嘀嘀嘀，心跳到了140, 發出微弱警告。

向斐然開口：“怎麼回事？難嗎？”

商明寶：“我唔知啊，看到你就好快……”

向斐然愣了一下, 松開的手，變得面無表起來，全名：“商明寶。”

“干嘛……”

“這種事不要開玩笑。”

“哪種事？”

向斐然冷臉，一字一頓：“有關你生命安全的事。”

還有在戴著男朋友親手編的花環下胡說八道讓人想非非的這種事。

花環要掉了。

商明寶還扶了一下，委屈地嘟囔一句：“我又沒有說，我說的是實話。”

向斐然懶得理，臉很黑地起走開。

走得是很干脆的，但半指手套好像忽然之間就熱得戴不住了，魔撕開的聲音出心煩意，摘下后，十分暴躁地攥到手里。

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闊步過來，將頭上的花冠摘了下來：“跟你說過，夾竹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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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午還要外出采集植，時間迫，午餐最后還是以鯪魚罐頭和白水煮掛面解決了。

除了方隨寧，剩下兩位爺小姐都沒吃過這樣將就的一餐，都吃得很勉強，最后是在“不吃飽的話下午很可能會因為低糖而滾下山坡致殘”的恐嚇中塞下去的。

蔣康問：“哥，出野外一直都這麼艱苦嗎？”

向斐然一句話否定了他這個問題的正當：“不算艱苦。”

“這還不算苦？”蔣康咋舌：“我以后堅決不選生。”

向斐然端著杯子：“出野外不是必須的，就算是對分類學專業來說，也不會經常泡在野外。”

方隨寧舉手：“在分子生學和生信息學的手段加持并且樣品充足的況下，為什麼還要出野外呢？就算要觀察形態也可以泡標本館和看鮮樣。”

“有些工作是只有親自到野外去才能完，比如要驗證種間的雜時，就需要考察生境、傳者以及真菌引起的水平基因轉移，還有一些別的工作，比如地區的生多樣調查、本底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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