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事的年紀，講話也不知道忌諱的，把死活掛在邊。

“都怪蔣康那個笨蛋，嚇得話都講不清了，害我也誤會。”

蔣康就是那位長得頗像們某位墻頭的男同學。

“你別怪他了，跟他沒關系，他還來看我了呢，給我送花。”

方隨寧搖頭晃腦：“你覺得他怎麼樣？”

“人還不錯，有點傻。”

“這個年紀的男的沒有不傻的。”方隨寧很老地說。

生永遠比男孩早慧，這是顛撲不破的人生真理。

“那你對他有沒有意思？”

商明寶被問得嚇了一跳：“哈？不至于吧……”

“怎麼不至于，代餐哎！”

商明寶心想要見正主也不過是兩通電話的事，不過是從來不屑罷了，何至于要找替代品。

方隨寧看臉上全無，便知道是真的對蔣康沒意思。倒覺得有點好奇了，因為蔣康在他們這所國際學校很歡迎，是很拿得出手的朋友。

方隨寧問：“你心里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啊。”

“那你想不想談？”方隨寧眨眨眼：“你們香港16歲就能結婚了，好早。”

“雖然說法律是這樣，但還是要父母同意才行的啦……”

方隨寧嘻嘻哈哈撓：“但你一看就沒談過。”

商明寶一邊躲，一邊一本正經地說：“沒遇到喜歡的人。我九歲給人當花時就好想穿婚紗，而且整天慫恿我哥哥姐姐趕快結婚。”

方隨寧：“不，你只是想穿漂亮子。”

“……”

商明寶想了想，坦誠以待：“因為從小就覺得自己有一天賺一天，說不定哪一天就撲街了，所以就很想結婚。我從我父母上看到，婚姻是麗的事。”

問，“媽咪，今年babe可以結婚嗎？”

問得溫有宜都懵了：“babe，你才九歲，你是想跟哆啦A夢結婚嗎？那恐怕也得等到十六周歲，并且經過daddy和我同意。你知道的，哆啦A夢畢竟還有大雄，不是全心全意你的。”

商明寶傷心且憂愁，兩只小腳替跺著：“來不及的，萬一babe明天早上就死了！”

溫有宜豎起一手指在上：“噓，babe不會死，只是我們小寶高興時，心臟會忍不住一起想跳舞而已。”

“可是媽咪都不會，大哥也不會，大家都不會。”

“所以babe擁有一顆獨一無二的心臟，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小寶是主角。”

“對呢，小寶是主角。”

這樣的問題商明寶每年都問，直到十一歲時忽然長大了，懂得了結婚并不是一件可以掛在邊的事。可是老天呀，晚上睡前祈禱，還是想拜托他，千萬別讓在遇到喜歡的人結上婚之前死掉。

但遇到喜歡的人是很難的，且越是期待，就越是挑挑揀揀。

對人的crush可以來得很快，可是往往還沒走到真正的喜歡，就覺得索然無趣了。家庭醫生說是青春期的荷爾蒙作祟，男皆是如此。商明寶嘟囔：“不讓我靜脈長一點，在這種地方用什麼功……”

方隨寧問：“你父母很好哦？”

“當然。”商明寶點點頭：“在上高中前，我以為大家的父母都和我父母一樣，是很恩真摯的。死生契闊，與子說。”

上高中后，漸漸能夠理清大人口中的八卦了，才知道這圈子里私生子、養幾房“太太”、與明星水緣才是常態。

方隨寧撓撓頭：“你爸媽真好，我父母就有點恩恥癥，好像在我面前展現恩是很不得的，弄得我現在也有點。”

能教會子之一事，是天使父母。

方隨寧原本是想跟商明寶聊些怦然心的、教務主任會大發雷霆的話題的，但見白紙一張便作了罷。兩人轉而聊起紙片人CP，一致同意還是紙片人好磕。

翌日，方隨寧帶商明寶登山遠足。

那是一條蜿蜒通向山頂的小徑，有巖石鋪為步道，沿途展目而，可見稻田和芭蕉林。深到林地里，植更是葳蕤繽紛。

方隨寧跟向斐然上山過幾次，也頗能認識些植。

山中八月，正是果期。

“這是羊角拗，你看它，現在正是果期，這是它的蓇突果，像不像一對羊角？哎別摘，有毒的。”

“這是假蘋婆。”

“這是草珊瑚。”

“烏蛇木。這個可以吃，甜的。”

商明寶本能搖頭：“我不要，名字很嚇人。”

“正式中文名羅浮柿嘛，你嘗嘗，就當野生柿子。”方隨寧熱心得很，折下一枝橙黃果實。

兩人分著嘗了一口，不約而同呸掉。

“嗯，有些東西沒有進市場，果然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到五指桃，方隨寧眼睛亮起：“這個！五指桃！燉湯好好喝，你喝過嗎？”

商明寶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應該喝過的，只是不知道這個。”

這快算是東省省湯了，燉或者豬骨都別有風味。既然遇到了，方隨寧便兩手齊上用力拔出，著氣介紹說：“它的部可以藥，中文學名葉榕，來，我教你辨認，很好認的。”

晾著被連拔出的植株：“你看，它的葉序是互生的，著像紙，邊緣有鋸齒，這是它的果，金黃，外面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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