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
對面沉默了幾秒,男聲有些啞:“是我。”
是梁肖寒。
溫靜語看了看時間,十點多了,也不知道這人想干什麼。
那頭怕拒絕又立刻開口:“見一面吧,我在你家樓下,給完東西我保證就走。”
溫靜語下了樓,大家都回了房間,客廳大燈也熄了,只留著玄關一盞夜燈。
給周容曄發了短信,然后換好鞋子走出庭院,一道高大影果然在院門外駐足。
家門口就停著周容曄的車,醒目又張揚。
溫靜語站在車旁,平靜看著梁肖寒。
那人瞧著有些疲倦,見來了,低頭掐滅了手里的煙。
“前些天在醫院見溫叔叔了。”梁肖寒停頓了一下,抬起眸子看,“聽說你們要結婚了。”
“是的。”
溫靜語坦環著,就算是在昏暗線下,無名指上那枚鉆戒依然閃耀人。
梁肖寒撇開臉,緩好緒后下一秒他的手就了過來,掂著兩個厚重的紅包。
“一個是我媽的,一個是我的,恭喜你……”
“謝謝,心意領了,紅包我就不收了。”
“拿著吧。”梁肖寒不管不顧地塞給,“我那份算是回你的份子錢,至于我媽那份……說自己可能等不到你的婚禮,讓你一定要收下。”
溫靜語微愣:“肖阿姨,最近怎麼樣。”
梁肖寒沉默了很久,再開口時先深呼吸了一下。
“之前說想去云南生活,我打算帶去大理,在那邊好好陪一陣。”
溫靜語聽懂了言外之意,這是打算放棄治療了。
輕嘆了一口氣:“大理很,空氣也好,希阿姨過得開心。”
“所以紅包你就收下吧,沒別的意思。”梁肖寒看著,眼眶有些紅,“希你幸福。”
溫靜語垂首看了看手里的紅包,最終還是說了聲謝謝。
“晚了,你回去吧,代我向阿姨問聲好。”
“嗯。”
溫靜語轉,手剛推上庭院門的時候,心靈應讓覺得二樓臺有一道始終追隨的視線。
抬頭,周容曄正倚著欄桿看,臺的吊燈開著,他的面容在那香芒的線下浮沉,朗線條也多了幾和。
溫靜語沖他招了招手,周容曄也笑著回應,抬手晃了晃。
“溫溫……”
后梁肖寒的聲音沙啞,像被糲砂石無劃過。
“我媽當初說我遲早要后悔,那時我不信……”
熱淚滾過,男人的痛苦終于無法抑制。
這個夜晚很平靜,平靜到普通,卻讓他覺得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面。
“我現在真的后悔了。”梁肖寒掩面,“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梁肖寒。”
庭院門開了一半,溫靜語停下作。
“其實你心里沒我,年時的誼單純可貴,你或許只是惋惜那段時,又或許只是可惜一些沒得到的,如果真的得到了你未必會珍惜,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你這樣的。”
“不是的,我……”
“不重要了。”
真正的釋懷不是回頭慨,不是相見生厭,而是真的失去了波瀾,哪怕此刻對方淚流滿臉,痛哭懺悔,也勾不起心的半點起伏。
像對待偶爾拂面的清風,像對待花草或者泥土,像一切無關要的東西。
“你回去吧,我現在就很幸福,也祝你幸福。”
院門被完整推開,發出吱呀聲響,溫靜語一腳踏了進去。 “再見。”
然后便不再回頭。
上了二樓臺,周容曄還靠著扶欄,溫靜語盯著那寬闊背影,喊了他一聲。
“周周。”
周容曄轉,朝張開了雙臂。
溫靜語三步并作兩步,毫不猶豫地抱了上去。
“寶貝。“他輕喚著。
“嗯?”
“今晚想睡你的房間。”
溫靜語笑了,了他的背,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緣故,有些燙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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