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苒的臉就像火燒云似的，一簇更比一簇紅。

一直在手里沒放下的叉子被握得越來越，和他相的猶如著了火般熱得發燙。

厲瀾宸挑起的下，壞壞地調侃，

“小鬼，你又在想什麼七八糟的？我說的是......年紀大！”

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耳垂上，彰顯著濃稠的調意味。

“沒有啊，沒想什麼啊，我也知道你說的是年紀。欸你還要不要吃了？我牛排還沒吃完呢，我要回去吃飯。”

樓苒僵地轉移話題，被他逗急了把西瓜連同叉子一齊塞進他里，推開他就逃回了自己的位置。

厲瀾宸漫不經心地往椅背上靠了靠，咬下脆甜果拿出叉子放在桌上，舉起那杯已經醒好的紅酒，

“苒苒，陪我喝一杯吧，今天是我們在北港的第一頓晚餐，值得紀念......也值得慶祝！”

紀念嗎？

的確，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牢牢記在心里。

兩只高腳杯在空氣中相，發出一道清脆的敲擊聲，回在偌大的室經久不息。

厲瀾宸仰頭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口腔中還殘留著酒香的溫醇回甘，這種滋味讓他覺到陌生。

這些年心里再煩躁，他也很酒。

實在有避免不了的應酬也只是淺嘗輒止，因為他太知道喝醉以后被他封存心底的思念，就會像洪水猛般侵襲他的。

酒不僅不足以麻痹他的心，反而會為令他痛苦的幫兇。

他又舉起醒酒要給自己倒酒，樓苒一把按了上來，

“別喝了，會醉的。”

厲瀾宸眼睛月牙般彎起，回答的語調悠遠綿長，

“有你在，不怕醉。”

日子總算有盼頭了，不得喝酒慶祝？

“好，我陪你。”

樓苒主拎起醒酒，先給厲瀾宸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些。

和他不同，多難捱的深夜都是靠酒度日，這招還是樂以恬教的。

厲瀾宸沒看出來......如今的樓苒儼然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小酒鬼，以前一杯就能暈的現在連喝幾杯都依然清醒。

不滿足淺薄的酒勁，直接拿起一瓶還沒醒過的紅酒打開倒了滿滿一整杯，當著厲瀾宸的面咕咚咕咚仰頭全都喝完了。

“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孩子不能這麼喝。”

厲瀾宸實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把桌上的酒全都收了起來。

“厲總，你好小氣啊，喝你點酒怎麼還心疼上了？”

紅酒雖然度數不算高，但后勁不小，眼見著人白皙的小臉呈現出了酣態，就連說話都大膽了許多，厲瀾宸慍怒之余彎腰抱起往房間走。

“真不讓喝啦？我還要喝，我還沒喝夠呢。”

小酒鬼撒潑的姿勢都這麼可，厲瀾宸毫不留在翹上拍了一下，

“誰讓你學喝酒的？在外面被壞人拐跑怎麼辦？”

“剛剛......是你讓我喝的，都還沒盡興呢就結束了。你是小氣鬼、吝嗇鬼，一點沒有恬恬大方，還把家里的藏酒都給我喝呢。”

厲瀾宸聽明白了，原來是那個小閨帶壞的！

可只知道喝酒卻不懂酒，不知道這兩瓶酒的后勁比市面上高度數的白酒還要大。

“好好好，我小氣，改天帶你去酒莊喝個夠好不好？”

厲瀾宸一邊輕聲哄著懷中不安分的姑娘，一邊抱著走進主臥。

明明今晚氣氛烘托得很好，怎麼到最后就莫名變這樣了呢？

厲瀾宸啞然失笑，把嘟嘟囔囔罵人的樓苒放在床上。

“乖點，我去給你拿睡。”

“不乖——”

被酒徹底侵蝕的樓苒晃晃悠悠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床邊抱著厲瀾宸的臉圓扁反復多次，直到把厲瀾宸氣笑了才停下來。

“嗯，你是我的瀾宸哥哥。”

厲瀾宸笑著搖了搖頭，并不打算跟這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小醉鬼計較。

“瀾宸哥哥，我跟你說個，一個你不知道的小哦。”

“好~~~你說吧，我聽著。”

他幫理了理坐皺的擺，手臂卻一刻不敢離開怕摔下床來。

得到厲瀾宸的許可，樓苒抱他的一條手臂輕輕靠了過去，眼眶中含著淚花一副要哭的樣子。

著他溫暖的皮，小聲說，

“瀾宸哥哥，苒苒沒有爸爸媽媽了。”

厲瀾宸幫整理子的手僵住，雙眼倏忽放大，眼底流出的心疼無以復加。

他沒想到......喝醉酒的樓苒，會主提起的傷心事。

“我知道的，咱們不說了好不好？”

這種事提一次就是揭一層傷疤，他怎麼舍得？

“不，你不知道的，我要說。”

可今晚的樓苒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把倔強的一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推開他，盯厲瀾宸漆黑如墨的瞳孔，手叉著腰帶著質問的口吻問他，

“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本不姓穆！你明明姓厲，而且還是北港首富厲家的太子爺。”

“我......”

厲瀾宸早就想解釋了，但現在不是時候，此時的樓苒于不清醒的狀態，就算跟解釋了也聽不懂。

可下一秒，樓苒又嘆了口氣自說自話，

“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最后跑出國找你那次，爸爸查出了我的行蹤，還和媽媽一起問我們的關系。

就是那次，爸爸用他的特權，查出了你的份......”

講述到這里樓苒停了下來，捂住口好像難得不想再回憶。

厲瀾宸心也被疼得揪起，“苒苒，都是我不好，不舒服就不說了好嗎？”

樓苒搖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事過后第二天，爸爸臨時出了一個任務，那天之后.......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房間里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厲瀾宸深呼吸了一下摟了，讓靠在自己懷里。

樓苒繼續語無倫次地說，

“后來爸爸的同事來家里，說開槍的人不是兇手。媽媽像瘋魔了一樣，堅信這件事和你有關，我幫你解釋了......我說絕對不可能是你。但是媽媽打我了，就在這兒，好痛好痛的！”

樓苒離厲瀾宸的懷抱，手指僵地包住右側臉蛋，

“那是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