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紅芳走遠以后，虛掩著的風荷居屋凈房的后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喜鳶探出了頭，翹首以盼的模樣似在等什麼人。

不一會兒，微亮的小路上便傳來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接著，喜鳶就看到了知春那張因為疾奔而變紅的臉。

“出院子了嗎？”喜鳶問。

知春得語不句，只能猛點頭。

喜鳶于是轉點亮了燈，然后徑直站定在了浴桶旁的架子前。

知春因為跑得岔了氣，緩了好久方才順了過來。

可就在想問問喜鳶到底怎麼樣的時候，得到消息的沈令儀也走進了凈房。

“在服上了手腳？”沈令儀看了架前的喜鳶一眼，開口問道。

見喜鳶點點頭，沈令儀皺著眉又問，“哪件服？”

架子上掛著兩件中，一件陸晏廷的，一件沈令儀的，是兩人沐浴完以后穿的。

但這一次，喜鳶卻猶豫著搖了搖頭。

“我當時在房梁上，只能勉強看到的背影，凈房里又黑，也沒有點燈什麼的，我只看到在這個架子前搗鼓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所以……我不知道是哪件服。”

“會不會也不是服？”知春問。

覺得喜鳶應該是弄錯了，這兩套中看著沒有任何被過的痕跡，紅芳能在這服上做什麼手腳呢？

喜鳶本來倒是很確定的，但是被知春這樣一問，又猶豫了起來。

“我……當時屋子確實太暗了……”

為了讓紅芳可以放心大膽的“手腳”，最近每晚過了子夜，知春就把凈房里的燈給滅了。

然后在紅芳來以前，喜鳶就會提前躲在屋頂的房梁上，俯視盯梢。

其實就躲的地方，幾人也琢磨過很久。

凈房屋頂上的房梁是“十字形”的，為了能縱觀全局，喜鳶一開始是躲在了最里面的一側。

但是凈房里面能被人手腳的東西真不多，所以知春就猜紅芳應該會在浴桶里做文章，便提議讓喜鳶躲的時候往前挪一挪，就正好躲在了浴桶的上方。

誰知千算萬算，們還是沒算準紅芳的心思。

沈令儀見喜鳶面了難，不免笑著寬說，“沒事，當初想著把往凈房這邊引，也是因為這里東西，最好排查，你說看到在架前停留過，那我們就從架子這里開始找。”

沈令儀說著轉就要去取掛在架上的那兩件中，結果卻被喜鳶制止了。

“夫人，還是仔細一些好！”喜鳶地拉著的手，眼警惕。

沈令儀想了想，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那我去找二爺。”

自從想要主引紅芳“下手”，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陸晏廷都是知道的。

沈令儀的每一個想法和決定都沒有瞞過他，也正因如此，陸晏廷才會如此放心地讓沈令儀去折騰。

所以，當沈令儀把紅芳已經下手的事告訴陸晏廷的時候，男人二話不說就喚來了棲山，讓他現在立刻去宮里找一個人。

一個多時辰以后，棲山匆匆而歸，帶來了與沈令儀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金大人？”見著來人，沈令儀很驚訝，連連迎了上去。

“夫人。”金大人見了也是速速行禮，笑容可掬。

“您這是……”沈令儀狐疑地看了看金大人，又看了看靠坐在架子床頭一臉運籌帷幄的陸晏廷，有些難以琢磨。

陸晏廷卻一邊對金大人點了點頭，吩咐棲山把人帶去凈房，一邊招手讓沈令儀過來。

“我出事的時候金大人是不是來過？”見沈令儀走到了床邊，陸晏廷便拍了拍床沿讓坐下，繼續說道，“他擅毒，應該能查出一些我們眼看不見的東西，讓他來看一看，是錯不了的。”

“你也覺得……是下了毒？”沈令儀聞言頻頻看向了遮住凈房門的那扇屏風，眼底似出了一點慌。

“現在才開始害怕，晚不晚？”陸晏廷又哪里不曉得的那點小心思，不調侃道，“之前我就和你說，不用那麼費神，什麼請君甕的，瞎折騰，把人直接帶回衙門，刑一上，個三天，你看招不招？”

男人口吻里滿是不屑，也不知道是看不起紅芳，還是瞧不得沈令儀那點倒騰來倒騰去的計謀。

沈令儀不想現在就把在心里的那點小九九給坦白了，只能撇了撇說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二爺你當時也是答應了的，怎麼現在又來秋后算賬……”

“我同你算什麼賬？”陸晏廷睨著眼回瞪，“你這個人有沒有良心，我這分明還在幫你善后呢，你怎麼這麼快就過河拆橋了？”

“我是說不過你的，就是讓你幫個小忙你就這樣碎碎念個不停，那回頭剩下的事都由你來安排！”

沈令儀懶得同他辯，甩開了男人一直拽著自己的手，站起就要去凈房里看看況。

誰知就在這時，金大人卻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件子的中走了出來。

“大人，夫人，查出來了，是『麻散』。”金大人開門見山，言簡意賅。

屋子里當時除了陸晏廷和沈令儀，就只有知春和喜鳶，幾人聞言皆好奇地走到了金大人的邊，對著他手中捧著的那件中看去。

只見方才看著還毫無異樣的服上此刻竟約地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翠綠點點。

幾人都覺得吃驚不已，喜鳶和知春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這東西是從何而來的。

金大人見狀，小心翼翼地將那件中平鋪在了桌上，吩咐大家切莫，然后他轉又走回了凈房。

等金大人重新來到屋的時候，大家發現他的右手竟沾滿了清水。

然后，四人就見金大人把手上的水珠徑直全甩在了那件中上，。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白的料上便顯出了麻麻的綠圓點，且基本集中在了腹腰部分。

“哇！”這變戲法似的過程讓知春直接驚呼出聲。

可金大人卻一臉沉，擰著眉頭說道，“此人這做法很是歹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