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啞然失笑，“所以二叔他們原來是知道桑吉殿下的呀？”

陸婉珍點頭，“知道的呢，不過也就是聽說了他的名諱罷了。”

“難怪，那你今兒這趟的任務可是繁重了。”沈令儀有而發地拍了拍陸婉珍的肩，似在鼓勵一會兒主些，“畢竟咱們二叔這套葉子牌可是下了本的，你得讓你爹回點本呢。”

“好嫂嫂，你就別埋汰我了！”陸婉珍連連開口求饒，“這種事我哪兒敢往人家九王子的跟前湊啊，我……我不行的，這事兒還得求了嫂嫂您！”

“我？”沈令儀故意拿喬，端著長嫂的架子點了點陸婉珍的眉心道，“我的人費可貴了，你付得起嗎？”

“我把自己抵押給嫂嫂你嘛！”面對隨自在的沈令儀，陸婉珍那本有些慢熱的子也漸漸放開了，“回頭我就給你做牛做馬，任嫂嫂差遣使喚。”

“得了吧！”沈令儀睨了一眼，“就你這小板，細胳膊細兒的，能做什麼牛馬呀！”

“那不行，我娘說了，我若是沒辦法和人家九王子開口，就得著結你。”陸婉珍說著就挽住了沈令儀的手。

沈令儀于是和笑做一團，“你這樣我可以告訴你二哥的，說你訛詐我！”

陸婉珍笑得捂不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一下緒道，“嫂嫂，我其實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會對我們這麼好呀？”

“什麼意思？”沈令儀幫扶正了發髻上歪斜的釵環，皺著眉問，“什麼對你們這麼好？”

陸婉珍隨即也坐了正，迎面看向了沈令儀道，“我娘昨晚回來都和我說了，嫂嫂你早就看出了榮燕的心思。還有三叔……其實三叔以前就會時不時地對府上幾個好看的大丫鬟手腳的，別人我不知道，但大嫂肯定是很不喜歡三叔的，可是卻從來都沒有這樣明正大地表現出來過，倒是嫂嫂你，一來就把三叔給置辦了。”

“那是他們心思不正在先啊，與我對你們好不好有什麼關系？”沈令儀笑問。

陸婉珍卻搖了搖頭道，“可我們二房都不是嫡出啊，祖母是很偏心的，大伯和三叔都管得很，唯獨對我們二房，一直都是放任的態度。用顧榮燕的話說便是……結了我們二房也是浪費時間……”

“胡說！”沈令儀瞪了一眼，心下對顧榮燕便更是薄涼了幾分，“我與你們好，和你們是幾房的，是嫡還是庶半點關系都沒有。況且我還要謝謝二嬸呢，外頭造謠你二哥哥的那件事兒，不都是二嬸先主來告知我的？”

見陸婉珍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尖做了害狀，沈令儀才語重心長道，“興許我本就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出生的，所以我并不覺得嫡庶有什麼區別，我看人只看心，誰待我是真心實意的，我亦投桃報李。”

說罷又沖陸婉珍眨了眨眼，越發坦然了，“況且你們府里對我以前的事兒應該都有所耳聞吧，是，我之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在風月之地生活的，那里什麼形形的人都有，我是一直都覺得，正經為商的人反而是最講義氣的。”

“那嫂嫂，你是怎麼看出顧榮燕的心思的？”小姑娘今日難得和沈令儀這般私，自是將心里所有的好奇都搬了出來。

“嘛……”沈令儀拖長了語調，話音里出了一點無奈，“是真的用了心思的，頭一兩次便是連知春都沒有發現旁的用意，總以為是真熱待人的。”

陸婉珍連連點頭附和，“是這樣的人，真真假假人分不清。”

“但即便是你這個親妹妹，若是一心來找我，也會專門避開了你二哥哥不在的時候，可榮燕表妹卻不一樣，每回來風荷居，都挑著你二哥哥在的時候。”

“啊？”陸婉珍恍然大悟，亦不由嘆，“嫂嫂你觀察得好仔細啊！”

沈令儀抿，難得在小姑面前展出一點點般的，“事關你二哥，我總是要上些心的。”

陸婉珍聞言捂著不敢笑出聲，可眼里到底還是流出了一艷羨之。

不過很快的，沈令儀便斂了神問，“對了，我倒是真的想問問你，如筠……是個怎麼樣的姑娘呢，也一直沒說親嗎？”

“嫂嫂見過如筠姐姐嗎？”

沈令儀點頭，將之前出府時發生的事告訴了陸婉珍。

陸婉珍先是很張地上下看了看沈令儀，問人有沒有事？

“我人沒事兒，你放心。”沈令儀擺手。

陸婉珍這才松了一口氣，挪了挪子往跟前挨了挨近。

“如筠……小的時候我和還玩得近的，子其實有些悶，話也很，但人真的不壞。后來我們長大了，雖然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是來往反而了。有這麼個爹爹，婚事一直很艱難的，我娘私下總是說，便是連都覺得三叔是白瞎了能有這麼好的一個閨。”

“三房還有個四爺，對吧。”沈令儀問。

“陸宴誠嘛。”陸婉珍提起府中這個四爺卻是冷笑連連，“他是三叔的老來子，三嬸當年生他的時候可是豁了命了，生下來就和寶貝疙瘩一樣養著。陸宴誠小的時候就是府里的小霸王，長大了以后倒是稍微收斂了些，不過也是日里和一幫狐朋狗友混跡在一起，沒個正形。”

陸婉珍說著了口氣，繼續道，“之前三叔的事兒鬧得這麼大，嫂嫂你是不是都沒見到過陸宴誠？”

被這麼一說沈令儀才想起來，確實來陸府這麼多天了，是從未見過這個四爺的。

“那是因為他上個月和長安侯世子爺爭一個姑娘，結果被……被打瘸了，一直在屋里養著，下不了地呢。”

沈令儀聞言直皺眉，這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啊。

陸婉珍亦是連連嘆息，“哎，總之我娘是頂怕我同如筠姐姐走得近的，我有時候也替不值，要是沒有生在三叔屋里，按著這麼好的子，找個好人家，過過屬于自己的小日子，那多好啊……”

兩人聊著聊著，馬車就到了瓊樓閣。

沈令儀帶著陸婉珍下車，門口自有跑堂的伙計在外候著。

車夫自報了家門，伙計得知來的是首輔大人的夫人，殷勤的笑意便堆在了臉上。

“您二位里頭請，今兒這瓊樓閣是被九王子包了，夫人您放心，周圍絕對安靜。”

瓊樓閣的伙計各個都是人，知道當下也還在特殊時期之中，所以這設宴也設的很有講究，既不能過于冷清，又要保證私，一舉兩得。

沈令儀聞言點點頭，牽著陸婉珍正要上樓，迎面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樓上傳來。

“……啊呀可以啊，你想學，本宮就包教你學會啊，只是說好了呀，本宮只負責教，但你的輸贏可不歸本宮管哦！”

沈令儀聽了一耳朵便知這是昭元的聲音。

可剛想要迎上去，卻聽昭元又念叨了起來，“話說沈令儀怎麼還沒來，是不是被封了一品誥命夫人以后就開始拿喬做張了呀，竟比本宮還要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