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的口舌之快,自然而然就換來了男人的一番“言行問”。
陸晏廷倒是知道沈令儀說那些話是故意的,所以最開始他鬧也是故意的。
只是鬧著鬧著,氣氛就又變了……
結束的時候,沈令儀一度沒法兒從那種不真實的飄飄然中完全清醒過來,只是耳邊男人的呼吸聲已經開始有些沉重了。
沈令儀下意識轉頭去看他,陸晏廷分明是閉著眼的,但卻又非常準地拿住了的一舉一。
“陸家遠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我只怕把你放去陸家以后你會被他們鬧得一層皮。國喪一年,陛下借機要做很多的部署,南疆、西羌都已經談和結盟了,東夷本就不問世事,且他們從不蓄兵,所以剩下的只有北遼,這亦是陛下的心頭患,所以宅的事,我真未必能做到面面俱到。”
沈令儀看得出,和陀螺一樣連軸轉的男人是真累了,但累歸累,他口吻里的關心卻一點兒也不。
不裹著被子往陸晏廷的懷中靠了靠,小聲說道,“你這心思得也太寬了,咱們先不說你忙宮里的事兒未必能分神,就說你哪怕真閑得發了慌,也不能天天在宅里轉悠啊,說出去豈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陸晏廷聞言微睜了眼,冷哼道,“你現在是雄心壯志的,到時候住回陸府以后,可不要天天在我面前哭鼻子啊。”
沈令儀聞言“啊”了一聲,“我們要住回去嗎?”
陸晏廷摟在肩膀上的手了,口味涼颼颼地笑道,“不然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都是廢話了,我們不住回去你怎麼管家?你真以為我帶你回去在祠堂跪一跪拜一拜,這事兒就算完了?”
陸家,他要麼不管,要管,就要從上到下整一遍,小人真當他這是在過家家呢!
“啊,還要管家?”果然,沈令儀愣住了。
但陸晏廷也不給什麼好奇打探的機會,趁著困意來襲以前又吩咐了一聲,“還有,淮竹那個臭小子你給我盯了,讓他別沒事兒總攛掇福貞去陛下面前說賜婚的事兒。是,就算婚賜了,但親的日子必須在我們后面。”
沈淮竹這個小屁孩兒,沒大沒小的,他都還沒把沈令儀娶過門呢,親姐姐沒出嫁,當弟弟的有什麼好急的!
說完這句,也不等沈令儀再問問清楚,熬了幾個通宵的首輔大人終于沉沉地睡著了。
可即便是睡著了,他卻依然地摟著懷中的人,左手橫在的脖頸下,右手則圈著那一握水柳腰。
這在一起的姿勢其實并不舒服,要是換夏天,估計不一會兒就要悶出兩汗。
沈令儀下意識地了,想趁機掙他的懷抱,結果才剛抬了手,男人橫在腰上的手便越發地收了幾分。
沈令儀無奈地嘆氣,只能任由這人如此熊抱一般摟著,不多會兒,便也在他的呼吸聲中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沈令儀醒在了陸晏廷正要出門之前。
外頭的天還未亮,照進屋子的全是不曾落盡的月。
沈令儀懵懵地攏著被子坐起,抬頭卻看到了一襲朝服在的陸晏廷。
著眼問,“皇上不是允了你兩日的假嗎?”
“上氏在昭獄中自盡未遂,頭上的事兒還沒清,陛下怕夜長夢多,命我速速回宮徹查。”
陸晏廷說著將帷幔掀起掛在金鉤上,然后俯下在額間落下一吻。
“一會兒淮竹會來的,你阿爹和阿娘最多兩日也要京了,他們進城以后就住竹院,正好在回陸家之前我要讓你先見一見小舅舅。”
比起陸家,他自然是更向著席家的。
因為宮里催得急,陸晏廷沒用早膳就走了,沈令儀昨晚睡得好,便是沒有床太久也起了。
本還在琢磨弟弟會在什麼時候來,結果剛帶著兩個孩子用完早膳,沈淮竹就大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舅舅!”小笙見到沈淮竹可激了,一個蹦跶就跳下了椅子,直直地沖著沈淮竹跑去。
沈淮竹披盔甲腰帶配劍,威風凜凜的模樣真是太讓小家伙眼紅了,小笙見一次羨慕一次,恨不得掛在這個舅舅上。
沈淮竹一把把小家伙抱起來,撐著他的雙臂帶他飛轉了兩圈,直把小笙樂得“咯咯”直笑。
等把小笙放下以后,沈淮竹又繞到阿念的面前,咧出一排白白的牙齒,笑瞇瞇地問,“要不要舅舅也帶你飛一次?”
阿念抿著,謹慎又矜持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我怕高。”
知道阿娘和舅舅有重要的事要說,姐弟倆便很聽話地跟著丫鬟回了南屏苑。
看著阿念筆的背影,淮竹撓了撓頭嘆道,“這小大人的子,像誰?”
“像爹,還能像誰!”沈令儀說著嘆了口氣,抬頭就迎上了沈淮竹回眸的眼神。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遲來的激。
在之前的大中,沈淮竹帶兵趕來護了竹院安全之后,立刻就領命帶隊去巡城了,那之后,他就只回過竹院幾次,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
以至于這四目相接下,姐弟倆誰都沒有先開口,因為這四年未見的千言萬語實在是不知要從何說起。
就在這時,知春端著煮好的熱茶走了進來,一并還拎進來一個小炭爐。
“這是做什麼?”沈令儀問。
“今兒降溫了,爺早上走的時候吩咐著要開個爐子給您熱捂子用,知道您怕冷,他還叮囑我娘記得要把地龍給燒起來。”
知春笑瞇瞇地回,又是一番利索的準備收拾,方才輕輕地退了出去。
“陸大人待姐姐你真好。”看著腳踏邊燒起來的爐子,沈淮竹嘆道,“當年阿姐你那樣任妄為的一走了之之后,陸大人還把我們所有人一個一個都安頓好了。你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啊,爹爹來信已經說了,讓你皮實一點,等他見了你,非得揍你一頓不,說你就是不孝,讓他們二老擔心了這麼多年!”
在這件事兒上沈令儀確實理虧,況且和陸晏廷之間的事與旁人也說不清楚,所以亦無從辯駁。
只是聽著沈淮竹這“老氣橫秋”的說話口吻,沈令儀不由嘆,幾年不見,弟弟果然是長大了。
如此一想,沈令儀便很自然地端起了長姐的架子,“你先別忙著數落我,先把你自己的事兒和我好好捋一捋。”
“我?”沈淮竹豪邁地一掀長袍,大咧咧地坐在了沈令儀的對面,著茶盞喝了兩口溫茶,灑道,“我有什麼事兒要和你捋的?這兩年我都在南疆,明著暗著幫陛下籠絡異族,我干的是國家大義忠孝兩全之事!”
沈令儀聞言假裝冷笑了一聲,“好一個忠孝兩全呢,那你倒是說說看,福貞公主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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