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沈令儀這說的就是一句氣話,但是晚上為了能順利躺上床,首輔大人還是哄人哄了好久。
不過昨兒他確實鬧得有些過了,以至于把小人氣得都油鹽不進了。
直到最后,男人耍賴似的和說了句“皇上也就只允了我兩日的假”,沈令儀才了心,松了口。
見總算是把人給哄好了,陸晏廷便識趣得規矩了起來,只長臂一,把小人摟進懷中。
“怎麼才讓你休兩日呢,都昏天暗地忙了好多天了。”沈令儀半瞇著眼嘟囔抱怨,將臉在陸晏廷的前,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
“既然這麼舍不得我,那剛才還不讓我上床?”陸晏廷云淡風輕地調侃。
沈令儀用膝蓋頂了頂男人的腰,裝兇道,“你好好說話!”
陸晏廷假意冷哼一聲,口吻倒是正式了起來。
“只休兩日也是極大的恩典了,那兩天宮里的,你是沒見著。”男人閉著眼,摟著肩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當然,你們在外頭也,只是淮竹趕到是早晚的事,竹院這兒我有把握,那些人都是我挑細選出來的,雖然穆王這一茬也是沒料到,不過都算是有驚無險。”
“這個我是不怕的。”沈令儀也誠實道,“因為若非如此,皇妃……我是說李姐姐也不會帶著昭元公主往我們這兒趕。”
小人說著仰起頭,用手指了陸晏廷的下,小聲問,“所以現在是不是我們還不能稱李姐姐一聲『皇后』?”
“快了。”陸晏廷也是難得知無不言,“我出宮之前就和皇上商議過,但現在還在國喪期,封后大典是辦不的,不過詔書可以先下,等你再見李氏,就要尊稱一聲『皇后娘娘』了。”
陸晏廷說著睜開了眼,似有些試探地問道,“怎麼,我們皎皎只關心別人能不能有面尊貴,倒也不關心一下自己的?”
“我的?”沈令儀不解,以為陸晏廷又是在調侃,不學著他方才的樣子冷哼道,“我倒是想要尊貴面呢,首輔大人給麼?”
“給啊。”結果陸晏廷竟真就點了頭,還無比認真地反問,“不過這尊貴有點多,你得好好想想先后順序,是先讓皇上把你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給冊封了呢,還是我們先給你阿爹翻案?哦,還有淮竹,再過兩日護送福貞回京的隊伍就要到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賜婚,不過賜婚以前皇上是要賞淮竹一個職的,但我說了,從龍之功,職是不是不夠看?所以要封賞淮竹什麼,皇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再加上國喪,依我看淮竹這個親,多半還是要再緩一緩的。”
陸晏廷說完就垂眸去看小人,果然看到沈令儀如同看什麼魑魅魍魎一般呆呆地看著他,大氣不,一聲不吭。
他隨即用鼻尖噌了蹭的鼻尖,輕笑道,“怎麼,這就傻眼了?”
“騙子。”沈令儀是真的好不容易才下了心中的雀躍激。
這一刻,不是不信陸晏廷的話,而是幸福突然來的有點多又有點滿,真擔心自己會尖地厥過去!
“我怎麼騙你了?”陸晏廷承認,他方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就是想看看小人到驚嚇的模樣,“皇天在上,我句句屬實,如有虛言,必遭天打雷……唔……”
但陸晏廷話說了一半,就被沈令儀的雙手給堵了個嚴實。
“胡說!”沈令儀瞪他,目中含著嗔的兇相。
大過后,后怕的后勁一直很足,一度聽不得半點那種“死啊活的”不吉利的話。
陸晏廷在宮里忙著幫永隆帝穩住人心的時候,沈令儀常常會一個人坐在他的書房里發一會兒呆。
會想,如果當時他們起兵沒有功,陸晏廷再無歸期,此生最憾的應該就是沒有早一點和他坦白意。
陸晏廷這會兒倒沒發現小人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聞言只輕笑道,“那你說說看,我說得哪一樁你不信了?”
“我信的。”沈令儀點頭,然后將小臂擱在男人的膛上,下顎抵著自己的手背,人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但是你這樣和我說,又覺得好像這些事都很兒戲。”
陸晏廷了的耳垂,極為難得的沉默了片刻才又開了口。
“我以前沒有想過要讓你沾陸家的事,是因為那些破事,不值得你來費神心,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進而遠之。不過皇上有句話說的對,要給你面,婚嫁迎娶都不夠,得讓你進陸家的宗祠,把你的名字寫在族譜上。”
沈令儀有些吃驚,看向陸晏廷的目中多了一茫然。
這樣的話,以前是想都沒想過會從陸晏廷的口中說出來的。
“還有阿念和小笙。”首輔大人顯然還有些沉浸在自己的直言不諱中,“我一個人孑然一生從何來死去何都無所謂,但他們不行,家族門楣對他們的前程是加持。先不說小笙將來走不走仕途,就說阿念將來若是真要嫁人,高嫁,要有陸家給兜底,低嫁,更要有陸家給撐腰。”
聽陸晏廷說到這里,沈令儀終于趴不住了。
只見小人攏著被子盤了,然后直起了腰坐了個正,一雙水汪汪的杏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晏廷猛看。
這會兒上只穿著件水桃紅的鴛鴦肚兜,遮不住的地方出了白花花的雪,看得男人心頭一熱,又起了一點念頭。
“怎麼?”他手卷住垂落在他肩頭的發,一圈一圈地繞著,“是不是覺得我的話有些道理?”
誰知沈令儀聞言卻忽然瞇了一下眼,然后一本正經地應他,“沒有,我只是覺得陛下真的好厲害啊!”
陸晏廷一愣,卷著小人發的指節微微一用力,扯得捂住額頭“哎呦”了一聲。
“陛下厲害?”男人單手撐著臉頰支起,斂了眸拽著沈令儀上的被褥就把往自己跟前帶,“哪里厲害了?”
兩個人近在咫尺,沈令儀徑直就把陸晏廷臉上的不滿收眼底。
忽然,小人了脖子,蜻蜓點水一般在他的上啄了一小口,然后彎著眉眼忍著笑說道,“陛下當然厲害啦,家和萬事興,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不管大人你在朝堂上多有本事,說出去總歸是陸家的子孫,只有陸家好了,你才能好,你好了,我和孩子也才能好。”
眼見首輔大人的臉越來越沉,沈令儀還覺得沒鬧夠他,又不輕不重地補了一句,“不過這個道理大人你也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罷了,可現在陛下卻能把你說通了,我覺得陛下真的好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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