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賢的這番先禮后兵確實令池淵深進退兩難,面難護!
“駙馬三寸不爛之舌,令老夫佩服。”池老將軍打了半輩子的仗,皮子是絕對耍不過手中的紅纓槍的。
而宋明賢也并非是什麼得理不饒人的潑皮,聞言便是立刻見好就收。
“晚輩不敢造次,老將軍一戎馬報效大周從無異心,若是您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準備出兵增援,那晚輩說什麼都是枉然。晚輩知道,您老是重重義之人,事實上晚輩與小侯爺也有數年同窗之誼,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這條路走得亦有諸多無奈和不甘,晚輩也只是不希看到他繼續陷泥沼不能自拔而已。”
池淵靜靜地看著宋明賢,半晌才垂下了頭,長嘆一口氣,用略帶沙啞無力的聲音似自言自語道,“其實……早就已經晚了啊,當時凌洲娘快咽氣的時候心里還梗著這件事,我們也都清楚,皇后指婚意在為何,但是……”
“若是他愿意聽勸,我保證,定會在三殿下面前替他求。”
宋明賢這話說得并無半點違心之意,事實上他一直欣賞溫久卿的才能,而人生在世誰又能保證永不犯錯呢?
只是這一切,都要看溫久卿自己的造化了。
營帳里的氣氛因為池老將軍的松口而緩和了下來,宋明賢知道自己任務已經完,便恭恭謹謹地拱手作揖一拜,轉準備離營。
誰知就在這時,營帳風簾一閃,一抹暗紅的影忽然從外面沖了進來。
宋明賢腳步微頓,定睛看清來人以后直接側一偏,以分毫之差的距離躲過了隨著那影撲閃而至的銀。
“凌洲!”
池老將軍的喊聲立刻響起,卻快不過池凌洲再一次刺向宋明賢的劍。
刀劍影之下,兩抹相互追纏的影重疊在帳壁之上,周圍頓時“哐哐”一陣響。
池凌洲的手對上宋明賢,其實討不得什麼好,“狀元宋郎,文武雙全”這并非是一句恭維好聽的話,宋明賢的本事,遠在池凌洲之上。
但池凌洲手握長劍卻是劍劍追命,劍刃起起落落狠絕用力,直把宋明賢至角落。
“若是他今日喪命金鑾殿,我池凌洲定會讓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
眉目含怒的池凌洲雙眸通紅,見宋明賢有意讓,非但沒有手下留,反而借著宋明賢分神之際直接將他至墻上。
可就在池凌洲舉起利刃的瞬間,一只杯盞從池老將軍手中飛出,“砰”的一聲砸在了池凌洲蓄著力的手腕上。
疼痛麻痹的覺頓時從腕散開,池凌洲悶聲一聲,銀劍應聲落下。
“爹!”
“啪!”
池凌洲力的怒吼和池淵著手的耳同時響起,一時間,不大的營帳之靜得可聞針落。
宋明賢皺著眉,見著眼前父爭執的場面不有些為難。
可不等他說話,池老將軍就先向他擺了擺手。
“宋駙馬請回吧,你放心,宮里的事老夫暫且無暇顧及,這兵,老夫今晚是不會出的。”
“爹!”池凌洲聞言怒意橫生,“你這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也是看著我去送死!”
是他未過門的妻,當年發過誓,生不同時死卻要同寢,絕對不會拋下他一個人獨活的。
“看來我平日真是太縱容你了,一個掌還不夠拍醒你的是嗎?”池淵看著面前哭紅了雙眼的兒也是怒其不爭怨由心生,“你只當我們不出兵就是害了他,可你有沒有想過,假使我們出了兵,幫不了他不說,還會害得所有的池家軍背上一個忤逆謀反的死罪,那是要斬首滅族的啊池凌洲!他們都是與你同吃同住同進退共生死的弟兄,他們有些比你還要年,有些則上有老下有小,我就問你,你置他們于何地?”
池淵的話如同一把鐵錘,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擊在了池凌洲的心尖上。
忽然,子一,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地上,沒有大哭也沒有繼續再大鬧,只呆滯不地看著前方,雙眼無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明賢沒有再看下去,默不作聲地和池老將軍使了個眼以后就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營帳。
營帳外是一片沉如黑墨的夜空,宋明賢下意識往皇城的方向看了看。
金碧輝煌的殿宇在蒼茫無邊的夜中,月鋪灑在飛檐的石上,將一只只瑞的影照得活靈活現,宛若即將飛升一般。
高瓴殿梁,看不見里的那些腥風雨和無殺戮,但是,寒夜已至,黎明終將不遠了……
不過,已經順利完使命的宋駙馬怎麼都想不到,就在他和池淵秉燭話談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孩子正在努力地和閻羅王搶著時間。
當時昭元的況確實不容樂觀,臍帶繞住了孩子的脖子,若是孩子的頭一直出不來,那就很可能會在昭元的肚子里窒息而亡。
孩子若是出了事,昭元也會跟著出事,一尸兩命并非玩笑。
沈令儀于是當機立斷,飛快地沖到一旁的多寶閣架子前,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柜子,從里面拎出一攤子酒,想都沒想就直接敲開了封蓋,然后“嘩啦啦”地往自己雙手上倒。
當酒氣熏天的重新繞回床榻邊的時候,見賀松年正喜出外地指著昭元的肚子道,“頭……頭下來了一點!”
沈令儀于是深吸一口氣,重新跪下,徒手開始幫昭元順產。
屋外刀劍相克的聲音不斷,喊打喊殺也是此起彼伏的,可沈令儀和賀松年卻仿佛充耳不聞一般,只全神貫注地將思緒全集中在昭元和的肚子上。
眼見沈令儀助產的手勢竟令人意外地練,賀松年一邊注意著昭元的況一邊好奇問,“你……以前一直在幫人接生嗎?”
沈令儀彼時剛費勁地到了孩子的頭和那脖子上一圈又又細的臍帶。
心里一高興,抬眼就沖賀松年說道,“村里哪兒來的這麼多生孩子的子啊,人是沒有的,但是牛啊羊啊豬啊什麼的,我是真的幫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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